不容置喙的話，自由睥睨下的霸氣……

縱然落在了下風，縱然是在石少欽的地盤……站著記憶深處，最黑暗的地方。

此刻的顧北辰，渾身上下，彌漫著的，都是凜然。

「我可以讓你見她，」石少欽的聲音始終平淡，「第三件事情辦不妥……辰，你是知道的。」

氣氛，在凝重中變得凝結。

空氣里，飄盪著的詭譎，壓得每個人都無法喘息。

「她……」石少欽的聲音，幽冷的緩緩傳來，「會死！」

……

簡沫半躺在床上，肖思悅拿了燉好的湯過來，「簡小姐，多少吃點兒……」

簡沫不說話，雙眼沒有焦距的落在窗外，就好似她的世界，已經在另一個盡頭。

肖思悅暗暗輕嘆了聲，將湯匙遞到簡沫唇邊兒……可是，她卻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簡小姐這樣不吃東西，光靠輸營養液，也不行啊……」伺候月子的月嫂擰眉說道。

肖思悅看了她一眼，再看看簡沫……到嘴的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沒了孩子，簡沫就好似生命都空了……

她總有種感覺，簡沫是在懲罰自己，她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

門，適時被推開。

月嫂和肖思悅下意識的看去……

只見顧北辰站著那里，稍微處理了血跡的手，還搭在門把上。

「顧北辰？！」肖思悅驚訝的喊了出聲。

一直沒有反應的簡沫，眼睫輕顫了下，隨即……機械的緩緩看了過來。

顧北辰鷹眸對上那雙空洞的，仿佛失去了靈魂的眸子時，心臟就和被人像擰麻花一樣的擰著……

那樣的痛，是一點點的窒息。

肖思悅放下了碗起身，示意月嫂離開……

在經過顧北辰身邊的時候，她唇翕動了下，想說什么，卻發現，她仿佛前因後果，什么都不知道。

不過須臾，偌大的卧室，除了顧北辰和簡沫，已經沒有別人。

顧北辰沒有動，只是和簡沫的視線對視著……直到，她淡漠空靈的收回視線，再次看向窗外。

就好似，他在她眼底，只是虛影而已。

有什么東西扎入了心臟，顧北辰握著門把的手緊了緊，隨即松開，走了上前……

顧北辰在簡沫身邊坐下，嘶啞到干涸的聲音溢出薄唇，「沫兒……」

簡沫沒有反應，視線一直落在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顧北辰沉痛了閉了下眼睛，想過千萬種看到她的樣子，最後，都只有一種。

小琰對沫兒的意義是什么？

那是不想離開他的理由，那是她「失憶」時候的陪伴，更是……提心吊膽下的希望。

希望沒有了……

她如今，只剩下軀殼了嗎？

顧北辰突然有些害怕起來，長臂探上前，輕柔的將她虛軟的身體攬入懷里……

「沫兒，我來了……」顧北辰閉了眼睛，斂去身上溢出的悲傷，不想加重她的難過，「對不起，我沒有在你身邊！」

簡沫任由顧北辰抱著，眼睫輕輕扇動了下……

「沫兒……」

低沉而嘶啞的聲音，透著熟悉的味道……

簡沫的眼睫開始顫抖起來，就在顧北辰又一聲咬牙的輕喚下，淚……就和決堤了一樣，無聲的『簌簌』往下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