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厲雲澤依舊看著顯微鏡里的血液樣本,聲音透著一抹遲疑。
何以寧接好水後放到不妨礙到厲雲澤的地方,人也在旁邊順勢坐下,「你覺得,子瑜今晚去見同宿舍的人,會想起什么嗎?」
「人的記憶有時候是身體上的本能反應,就算全部遺忘,偶爾也會有一些熟悉的感覺……」厲雲澤手下動作停下的同時起身看向何以寧,「你自己也是醫生,也清楚。」
「可我們清楚,卻知道,很多時候什么事情都不是絕對的。」何以寧臉上有著些許的擔憂。
厲雲澤拿過水杯喝了口,微微沉吟了下說道:「這也是我擔憂的。」他輕嘆一聲,「不是擔憂silence,而是擔心過去的事情,子瑜的心結。」
何以寧沉默著,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堅強什么的就能夠支撐起一切的。
只有感同身受了,才能知道那有多年……
曾經,她的原因害死了雲皓哥。
和厲雲澤一起,她一邊貪婪的想要得到,一邊承受著內心的折磨。
對於子瑜來說,難道記起了,不是這樣的情況嗎?
不管展霄雲是好是壞,那都是子瑜的親生父親。
最主要的是,因為她幫助向南,展霄雲死了……大愛和小愛面前,從來就是一道選擇題,一道能讓人挖心的選擇題。
仿佛,你怎么做都是對的,怎么做……也都是錯的。厲雲澤看著何以寧沉重的臉,心里疼了下,將她攬入懷里抱住,「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和契機,只要彼此的愛夠堅定,沒有什么不能一同攜手走過的……」他微微頓了下,聲音低沉輕緩的問道,「以寧,你說
對嗎?」
何以寧沒有說話,只是攬上了厲雲澤的腰,臉頰在他胸膛上蹭了蹭。
有些事情,不說,彼此卻知道對方清楚……
縱然親密如此,偶爾也需要一層薄薄的窗戶紙來阻隔一些距離感,那是人與人最舒適的度。
她慶幸,經歷了生死別離,她從小到大的夢想,終於能夠實現……
「炎炎的婚禮籌備都ok了嗎?」厲雲澤轉了沉重話題問道。
何以寧點點頭,起身,「都差不多了,這兩天反而群里老說無聊,早知道准備的那么快,婚禮提前點兒好了。」微微一頓,「對了,她今天有抱怨,你批婚假也沒有看在我的面兒上多放點兒水!」
厲雲澤一聽,有些哭笑不得,「還沒放水?都比正常婚假多了半個月了……」
「霍二少要帶她去環游世界,說不夠!」何以寧笑著說,「炎炎說,回頭逼急眼了,直接辭職。」
「那你告訴她,我等她辭呈!」厲雲澤繼續去觀察顯微鏡里的樣本,嘴角噙著笑。
「炎炎自己說了辭職後,就說的你這話……」 何以寧笑了起來,「說真的,如果炎炎真這樣干了,你會挽留嗎?」
厲雲澤偏頭看了眼何以寧,收回視線的同時平靜說道:「你要徇私的還是正常的回答?」
聽他這樣說,何以寧覺得自己已經不需要問答案了。
華康是國內最頂尖的三級特等私人醫院,能到那里當醫生很不容易,沒有人會進去後傻的離開……
華康從來不缺好醫生!
思忖著,何以寧視線落在厲雲澤臉上,見他臉色突然凝重,不由得也緊了眉的問道:「怎么了,是哪里出問題了嗎?」「子瑜同時期的血液樣本在不同時間,發生了變化……」厲雲澤擰眉看向何以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