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惡心他，更惡心她自己。

正如男人所說，她的身體比她的嘴更誠實，如此惡心的時刻，她竟然有了不應該有的反應。

「對不起，對不志……」她流著淚，喃喃說道。

她對不起她的龍翼，她沒能清清白白去地下跟他和他們的孩子會合。

對不起！

對不起！

都是她無用，她連自己的清白都保護不了。

為什么？

為什么連她去死，這些魔鬼都要阻止她？

到底是誰跟她有如此大的深仇大恨？

這一生，她從未做過惡事，她用一顆善良的心來待這個世界，為什么這個世界就不能對她溫柔善良一些。

在她很小的時候，這個世界毀了她的爸爸媽媽。

在她長大之後，這個世界毀了她心愛的男人和她的孩子。

現在這個世界徹徹底底把她給毀了。

絕望中，她似乎聽到一道好聽的男性聲音在對她說：「小曦，你的爸爸媽媽不在了，以後由我來守護你。」

「小曦，別怕，什么都不要多想，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還有我。」

「小曦，我喜歡，再過兩年就做我的新娘子吧。」

這些話，那個人只對她說過一次，但是卻牢牢種進了她的心里，無論如何都忘記不了。

她一直在等他啊，等著他回來，等著他帶她離開這些可怕的人，等著他兌現他曾經對她許下的諾言。

可是這一切，都被壓在她身上的這個惡魔給毀了。

哪怕她親手宰了這個男人，死後，她也沒有臉去見她的龍翼。

為什么？

為什么？

她不懂！

她無聲地嘶吼著，為什么要把她連去死的勇氣都要剝奪了？

這個世界容不下她，龍翼可能在的那個世界她沒臉再去，未來的路，她究竟要怎么走？

此時此刻，她連去死的勇氣都沒有了。

或許，她應該好好活著，讓那些利用她的人、讓那些傷害她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小曦……你跟我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她仿佛又聽到了那道好聽的男性聲音，溫柔地喚著她的名字，隱約中，她仿佛還看到他向她招手，看到他對她微笑。

「龍翼……對不起，我不能跟你走了，因為我從今以後，我不配了。」她在內心深處喚著他的名字，緩緩閉上眼睛，咬緊牙關，承受著一波比一波更加強烈的折磨。

龍翼，我們不要再見了！

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會干干凈凈等你回來，或者干干凈凈去找你。

耳邊，男人沙啞的聲音再度緩緩響起：「沈靈曦，有本事就給我好好活著來找我報仇。不然……我會連你的屍體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