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太醫一番緊急搶救,永康公主總算是醒了過來。她還記得昏迷前猩紅的一片,血肉模糊,慘到了不行。
都是孩子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四舍五入,也算把永康公主打得血肉模糊,心都碎了。
「我的肉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我的兒子在哪?他是不是死了?讓我跟他去吧!」
永康公主在偏殿,正殿里面,也聽得清清楚楚。
王岳下意識撓撓頭,怎么感覺自己成了反派啊!
朱厚熜黑著臉盯著他,低聲咆哮,「小富貴,你倒是干了什么?」
王岳兩手一攤,真是天大冤枉,「陛下,少侯爺跟幾個好朋友商量著怎么炮制我。我就把駙馬請過去了,結果駙馬暴怒,動了家法,就把人打成這樣了,我是真的很無辜啊!」
朱厚熜白了他一眼,雖然那小子活該,但你王富貴要是那么老實,打死我也不信。
「對了,他准備怎么收拾你?」
「沒什么,就是把我吊起來,不給飯吃,不給水喝,每天抽打三百鞭子,活活打死,然後扔到永定河喂王八……」
朱厚熜眉頭緊皺,當真是怒了。
小富貴可是他的心腹,剛剛為他背了黑鍋,官職混沒了,不得不跑去國子監讀書。小富貴都這么老實了,竟然還要壞他性命,手段又這么殘忍,光是一頓毒打,貌似這貨算是撿了便宜啊!
怎么沒打死他呢!
朱厚熜僅剩的一點同情心,盪然無存。
「你仔細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岳答應,他把經過跟朱厚熜說了起來……與此同時,那位少侯爺,趴在老娘的懷里嚶嚶嚶呢!
「娘啊,孩兒冤枉!孩兒什么都沒干,就讓我爹把我吊在房梁,一頓痛打,他可沒把我當親兒子啊!娘,我是不是還有個爹啊!」
「你別胡說!」
永康公主是又羞又臊,這混小子怎么一點眼力勁都沒有,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
「士林,你跟娘說,你跟那些人談什么來的?是不是要干壞事?」
「不是啊!是干好事。」
「你還能干好事?」永康公主半點不信。
少侯爺急了,「為國鋤奸不是好事?」
他說得理直氣壯,「娘,朝中出了跟劉瑾一樣的奸賊,人人都想殺了他,陛下也不願意庇護了。兒子出手,替天行道,光宗耀祖,這不是好事嗎?」
永康公主越聽越不對勁兒,自己這個混蛋兒子,還替天行道,鏟奸除惡,這不是開玩笑嗎?
「你說的這個奸賊是,是誰?」
「當然是王岳了!」
完了!
永康公主眼前一黑,這是自投羅網啊,難怪王岳要把丈夫叫去呢!
她懷著最後一絲希望,聲音顫抖道:「你,你都說了什么?」
「孩兒也沒說什么,就是打算把王岳抓了,弄到西山,給他吊起來,往死里打,打到他血肉模糊,骨折筋斷,打得他爹都不認識他,然後再把他扔到永定河……」
「別說了!」
永康公主舉起巴掌,照著兒子的驢臉蛋子,左右開弓,足足打了八個嘴巴子,打得他嘴角冒血,人都傻了。
老娘怎么不愛他了?
貌似從小到大,這還是第一次挨這么重的打,先是他爹,現在又是他娘,怎么整個世界都拋棄他了?
我好可憐啊!
誰來告訴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少侯爺可憐兮兮,正殿之中,他爹崔元卻是戰戰兢兢,痛哭流涕,在王岳說完之後,雙膝一軟,就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