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言官中的極品(2 / 2)

他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認識了這個瘋婆子……按理說,溫婉可人的女子多少?他怎么就碰到了一個坑夫的貨呢?完全沒有道理啊!

愣了片刻,他還是說了。

可許德治也是一肚子委屈,「都說是十年寒窗苦,罪臣可是足足讀了十八年,才考上了進士。都說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可我朝俸祿太低,那點錢還不夠罪臣租房的。那個該死的婆娘,仗著家里有點錢,就瞧不起罪臣,還跟罪臣說,你考上了進士,又有什么用?還不是和以前一樣,要吃我們家的,用我們家的。」

「罪臣,罪臣一怒之下,就想讓她知道,考上了進士有什么用!這么多年,他家里都靠著罪臣的功名,減免田賦,罪臣就用了一個小小的手段,略施薄懲……」

朱厚熜看了眼王岳,是這么回事嗎?

「陛下,許德治家境貧寒,十幾年讀書,前後三次進京趕考,都是他岳父出的錢,他設了個圈套,把自己兼並的土地,算在岳父名下,還順便將一個病死的人,說成是岳父的爪牙打死的。然後就來了一個大義滅親,把他岳父逼死,又休了原配,對了,他還順手搶奪了岳父的家產!」

「什么?」

朱厚熜忍不住站了起來,這世上還有這么無情的人嗎?

「許德治,你當真干得出來?」

許德治委屈巴巴的,他簡直太冤了……「陛下,臣,臣早年苦讀,無論寒暑,幾次進貢院,參加科舉,寒風之中,手腳僵硬,飽受風霜之苦……這功名來的不易啊!那個賤婢目中無人,區區商人之女,也敢呵斥臣,她是咎由自取啊!換成誰,也不會放過她的!」

「呸!」

朱厚熜狠狠啐了一口,「你自己是衣冠禽獸,別人也都是衣冠禽獸嗎?你連對自己有恩的岳父都下得去手,可見無惡不作!」

王岳冷冷道:「陛下聖明,這個畜生仗著自己言官的身份,多次肆無忌憚,巧取豪奪。其中皇家之地的虎房,就是他跟國子監祭酒楊和一起吞下的。」

提到了這個案子,許德治更覺得自己冤枉,「陛下,臣,臣就是在酒桌上這么一說,全都是楊和自己干的,他是打算把虎房吞下來,然後送給會試主考毛澄,他,他為了自己兒子當狀元,可是挖空心思,陛下……楊和才是真正的大奸大惡!他現在被抓,就誣陷忠良,臣簡直冤死了。」

「住口!」王岳怒哼,「你把虎房的事情推給楊和,那外城呢?你讓自己的外室近期大肆購買土地,然後以此訛詐朝廷,索要五萬兩賠償,並且讓他們給順天府遞狀子,你又上書彈劾梁閣老,這總不是假的吧?」

「這,這更是冤枉啊!」許德治哭了,「王大人啊,都是戲子無義,我就是瞎了眼睛,讓一個戲子給騙了,他們孤苦無依,是我給了他們活路,他們說自己活不下去,我隨口說朝廷要征用土地,會給他們補償的,誰,誰知他們就貪得無厭,獅子大開口……這,這跟我半點關系也沒有啊!」

王岳忍不住氣笑了,「許德治,既然你這么說了,那就請那個無義的戲子,來跟你說吧!」

許德治大驚失色,還沒等他開口,一個年輕的女人就撲了進來,她紅著眼睛,伸手就抓許德治的臉。

猛地不提防,讓她抓出了五道鮮血淋漓的血槽!

許德治吃痛,哇哇大叫。

這女人還不罷休,又是好幾下狠的,她的指甲里滿是血肉。

「姓許的,我就是個唱戲的,我下賤,可我有良心!不管怎么說,你給我了一口飯吃,我都不該背叛你。可你剛剛把什么都推到我們身上,那也就別怪我不客氣!」

她一扭頭,「大人,這個姓許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他這些年,每次受賄,每次害人,都樂顛顛寫在一個本子里,他還半夜還偷著拿出來,看得哈哈笑。」

王岳和朱厚熜都哭笑不得,這是什么愛好啊?

「你知道這個本子在哪里?」

「他有一次醉酒說過,就在他的書房里。」

「好,立刻去搜!」

……

一個時辰之後,記錄著許德治諸多惡行的小本本終於到手了。

這個簡直不能用小本本形容了,而是一本書,一本實實在在的大書……不光記載了他貪贓枉法的事情,還花了許多心思,專門記錄女人,由於內容過於刺激,就不能寫了……反正朱厚熜和王岳兩個少年,都看得臉紅了!

「渣滓,丑類,畜生!」朱厚熜怒罵道:「朕必殺之!」

王岳沉吟道:「陛下,相比殺了他,更重要的是把這玩意刊印出來,讓天下人都瞧瞧,一個御史言官,能下作到什么程度!」

朱厚熜眯縫起眼睛,呵呵道:「沒錯,朕正要問問那些人,還有臉對朕指手畫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