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也氣壞了,可問題是有老娘像個老母雞似的護著,他也徒呼奈何。
給皇孫找師傅,還要先擺平皇太後。
這叫什么事啊!
幸好王岳回來了,就只好甩給他了。
孔家什么的,不在話下,能把朱載基擺弄明白,他就燒高香了。
這不,就在通往行宮的路上,最後一道彎兒,矗立著幾棵松樹。
在松樹的後面,有幾個小腦袋,鬼鬼祟祟的,正往下面偷看。
其中一個小崽子,還沒有豆丁大,卻咬牙切齒,一臉的凶相。
「又給我找師傅,又讓我讀書!氣死我了!」
「你們給我聽著,一會兒他冒出頭,就狠狠打,打跑了有賞,聽到沒有?」
幾個小太監連忙點頭,「殿下放心吧!就是個書生,保證打得他爹都不認識他!」
「好嘞!」
朱載基興奮拍巴掌,由一位皇子,加上五位小太監發起的伏擊戰,即將登場……而幾乎與此同時,押解著孔家的隊伍也從曲阜出來,沿著運河北上,到了德州。
迎接他們的不是香噴噴的扒雞,而是早就等候在這里的山東學子。
包括三位在民間素有聲望的儒者,幾十名府學的讀書人,還有一大堆的童生,他們攔住了對外。
為首的一位老儒士頭頂著萬言書,跪在了路中間。
「請停下來!我等代表山東父老鄉親而來!」
鷹衛雖然也蠻夷為主,可也有幾個漢官,至少還是有通譯的。
「我等奉旨辦差,押解重要人犯,前往京城,你們不要添亂!」
老儒士呵呵道:「我們不是添亂,我們只是想請教,押解的是什么人?」
「自然是要犯!」
「要犯?」老儒士竟然從地上站了起來,朗聲道:「衍聖公孔大人,怎么成了要犯?天下讀書人的表率?聖人苗裔,怎么就成了要犯?他們犯了什么罪?」
通譯臉黑了,「奉旨辦差,我們只管抓人,不管別的!給我閃開!」
老儒士呵呵冷笑,「閃開?可以啊!但是不說清楚,絕對不行!」
「大膽!」
通譯怒斥道:「你們可看好了,也想好了,孔家尚且如此,你們就不怕國法嗎?」
「怕?山東的爺們還沒有怕的!大家伙上啊!」
他嗷嗷叫著,快來解救聖人後人啊!
不能讓朝廷的鷹犬,玷辱了聖人教化!
數百位讀書人,嚷嚷著沖上來。
他們實在是低估了鷹衛的實力。
雖然剛剛組建,但是鷹衛之中,不乏弓馬騎射一流的好手,別說是一群讀書人,就算是一群披甲猛士,也能周旋一二。
「打!」
沒有說的!
先斬後奏,皇權特許,就是這么牛!
鷹衛果斷出手,說實話,他們還悠著,沒有動兵器,可光憑著拳腳,那些讀書人也不是對手啊!
轉眼之間,就被打得狼狽不堪,爹媽亂叫。有人更是躺在了地上,口鼻流血,身上的骨頭都斷了,不停哀嚎!
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就殺散了這些讀書人。
鷹衛押解著孔家,准備再度上路。
可就在他們離開不足十里,四面八方,都響起了吶喊之聲,有很多青壯,都在向這邊聚集,轉眼之間,將鷹衛包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在大路中間,是鷹衛押解著孔家,在外圍,則是許多拿著武器的人。這些人衣著各異,但是無一例外,都年輕力壯,怒目而視。
剛剛被打跑的讀書人,正混在人群當中,大聲嚷嚷著,鼓動人心。
「瞧見沒有!就是這幫蠻夷,打咱們山東的讀書人,壞咱們的斯文元氣!大家伙說說,咱們山東大地,能允許蠻夷猖獗嗎?」
「放走了他們,山東父老鄉親的臉面何在?」
「放人!快放人!」
「不放人不許走!」
鷹衛這邊怒了,敢攔截我們,可真是不要命了!
大不了就打過去,陛下不是答應了嗎!
只不過鷹衛當中的漢官極力攔住,不能魯莽。四周的山東百姓越來越多,很快就超過了一兩萬人,太不同尋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