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意識到了畫像上頭這少女的身份。

她見過她的。

在諾奴的幻象里頭見過。

她也聽過她的聲音。

在葉玄月當初還在靈武大陸的時候，在南海之上的遺跡之中，她被死魂瑩花喚醒了記憶，所以記得她說話的聲音。

溫柔又好聽。

葉玄月眨了眨眼睛，不知不覺，居然有一種熱淚盈眶的沖動。

她不知道為什么。或許是天生的感應吧。

她之前想過，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夠見到她，而當這滿牆的畫像突然出現在她眼眸前，她真真切切地看見她。

卻覺得跟做夢一樣不真實了起來。

滿牆的畫像都是那個少女。

而那個少女……

是她葉玄月的娘親啊。

葉玄月也不知道自己呆呆地站立了多久方才緩過神來。她深呼吸了一下，臉頰有些涼涼的，她摸了摸，好像是淚。

可是她卻不知道自己落淚了。

她很想把畫像帶走，但是她知道不能帶走。

這里頭的東西若是動了，很有可能會給韓五平帶來麻煩。

但是……

自己母親的畫像，為什么會留在學院之中？

葉玄月的眸光往四周看去，書架上頭擺放了好幾本冊子，她沒有猶豫，走過去，輕輕地翻了起來。

那是書。

但是上頭有娟秀的字跡，批注了什么似的。

葉玄月屏氣凝神，認真地往下讀了下去。

「應叔叔說要去尋一樣很重要的東西。」

「我纏著他去了。那東西既然很重要，我同他一起也是正常的。」

「流火似乎又進化了。」

這些話零零散散，有些像是隨筆。

葉玄月心頭砰砰直跳。她往下頭翻，她記錄下來的東西不多，語氣倒是有些俏皮。

「應叔叔說世界上沒有人能夠永生，大家都是要死的。」

「真的么。」

葉玄月深呼吸了一下，她的手指顫抖得厲害，她往下頭翻，卻看見了一句有些奇怪的話。

「應叔叔說他要找的東西不在這片大陸上。原來還有一個叫做靈武大陸的地方。應叔叔說那地方很荒涼，但是曾經輝煌過，比我們還要輝煌——只是如今衰敗了而已。」

「他要去那里么。」

靈武大陸！

葉玄月的手指飛快地往後頭翻，但是這一本後頭什么都沒有。只剩下些書籍原本的內容罷了。

葉玄月的心跳得越來越厲害了。

她看著架子上頭的冊子，索性取下來，全都翻了一遍。

「我和應叔叔救過的那個家伙居然到了皇城來。我都快忘記了這件事情了。」

「應叔叔說我總是太好心，救了太多人，他說我的身份，不應該總是這般好心的。」

「可惜我恐怕是改不了這個毛病了。」

葉玄月的眼眶有些濕潤。

自己的娘親……

她到如今依然不能夠忘記，當初葉蒼生所說的話。

自己的母親若不是太過好心，也不會救他。

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死了都是便宜了他。

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像諾奴那般的。

葉玄月的手指繼續往下翻。

自己母親的身份，其實已經呼之欲出。

應教習應當很清楚。

但是葉玄月心中也同樣好奇，自己的父親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