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持一個盛世太難了。你心里一定明白,一個帝國若是連軍餉靈石都拿不出,一場仗,還要怎么打得贏。」
「光憑血勇之氣是不能的。士兵終歸是要吃飯的,是要穿戴盔甲的!」
「也要使用靈石——不能什么都沒有的便上了戰場去。」
「可是靈石礦只有那么多,一部分把控在各個世家手里頭,一部分則是被門派搶奪。」
章玉安略微沉默了一會兒,他精致的眉眼里的真摯,是他那個身份,極其難得的。
但是他還是終究開了口,語氣顯示出了決絕:「皇朝如今是什么樣子,我都知道。」
他看著眼前的少女,突然笑了起來,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先前並不喜歡姐姐。」
「眼下皇朝沒有繼承人。我們誰都有機會,但是誰也沒有機會。」
這話說得極其大膽了。
葉玄月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
她也是覺得眼前的少年當真是大膽之極!
難怪他說這些話不能對外人說。
這種話,若是傳到外頭,乃是誅心之言!
章玉安說這種話……
這個少年的野心,恐怕是超乎她的想象的啊。
葉玄月心中微微震動,她的臉上沒有什么反應,依然看上去安安靜靜地,仿佛在等待著眼前的少年繼續說下去。
章玉安其實說到這里情緒有些激動了。
但是他看著眼前少女的清冷的眸光,強忍住心頭的激動,繼續說了下去。
「我說這些話,我不怕你覺得我殘忍。」
葉玄月的眉眼里是淡淡的驚愕,她卻聽著章玉安說著:「姐姐不配坐那個位置。她足夠的冷血,卻不夠聰明,單單不擇手段不顧一切是不夠的!」
「現在這個樣子的皇朝,需要一個睿智的帝王,也需要一個果決的手段凌冽的帝王。」
「可是姐姐做不到的。」
章玉安說完這一句話之後,便平靜的走到了一旁,端起了一旁的琉璃酒杯,抿了一口酒。他的面容妖嬈。他的眸光之中,卻散發出一種強烈的光芒來。
葉玄月安靜站在那里。
她原本想到了一切話全然消失,她只能夠站在那里,沉默了許久。
「你為什么要同我說這么多?」
這些野心,是根本不能夠對別人提起的。
可是眼前的這個少年,卻居然當著她的面,把這些話全都說了出來。他當真是瘋了!他是不是徹底的瘋掉了,才如此的不顧一切?
章玉安看著她,眸光認真而溫柔。
他開口說道。
「我告訴你,我的野心,是因為,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你不會告訴別人。」
「你說了,會把我當成朋友的。」
葉玄月站在那里,她的神情里頭帶了幾分恍惚。
過了好一會兒,她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少年,他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眸光里頭的認真很動人,而葉玄月則是輕聲開口說道。
「我知道了。」
所以……
眼前的少年,居然想要皇位?
是這個意思么。
他把這野心向自己透露,等於是完全信賴自己了。
如同他所說,他只有她這一個朋友。
所以他才把自己心里頭,最重要的秘密,告訴自己?
葉玄月深呼吸了一下,她站在那里,面容依然清冷,她開口說道。
「我知道了。我不會告訴旁人的。」
「我會替你,保守這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