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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白紓芸被睡得香甜。
只是,夙天胤悄無聲息的離開後,身在睡夢中的她,莫名的不安分起來。
翻了幾個身,不知怎么就醒來了。
「夙天胤?」
她睜著迷糊的黑眸,找不到了那一抹黑色身影。
他……走了么?
心頭一驚,一下子清醒了幾分。白紓芸下意識的奔出房間,打開門卻看到了一抹熟悉的雋美背影。
慢慢的倒了下去。
天風和凌雲的眼眸里,都閃過一抹擔憂。
「少爺!」
面色焦急的呼喚了一句,兩人伸手穩住了那謫仙玉人的身體。
「夙天胤!」
白紓芸怎么也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她本還有幾分迷糊,此刻徹底的清醒了。
急急的上前,卻看到他雪色肌膚,蒼白似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
精致的眉宇間,揮之不去的荏弱疲倦。
淡淡的病態妖美,莫名的勾人心魄。
「天風、凌雲,他是怎么了?」
白紓芸只看了一眼,心頭又驚又痛。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這般虛弱的病美模樣。
那神容仙姿的謫仙玉人,從來都是冷清無暇、矜貴極魅的很。
「少爺在夙家復發了舊疾。還沒有好好調養,又日夜兼程的趕過來,身體大概到極限了。」
天風看著白紓芸的小臉,一時嘴快就說了實話。
卻被高冷正太臉的凌雲,狠狠地瞪了一眼。
天風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舊疾?夙天胤以前……曾經受過傷么?」
白紓芸看著他眉宇間的病美,從未感受過的虛弱氣息,讓她心頭微涼。
不由的連聲追問道。
一下子,天風和凌雲都噤聲了。
也不知道,該不該把那些情況告訴她。
白紓芸也不催促,只是用執拗的眼神,緊緊地盯著天風和凌雲。
反正,心里是打定的主意。
就算他們不說,等這男人醒了,她也必然要直接問個清楚明白。
「是。很嚴重的傷,幾乎四肢盡廢,修為全毀。當時,所有人都以為,少爺這輩子都不可能再修靈了。」
三人大眼瞪小眼的對峙了半響,還是天風扛不住了。想到主上為了白三小姐,那一次次的破例。
他想著橫豎也不可能一直瞞著。
便挑揀了下,說了一個大概的情況。
什么?
白紓芸聽到這話,黑眸不自覺的瞪大。等她回過神來,只覺得眼睛有些發紅。
四肢盡廢,那該是怎樣重的傷?
修為全毀!
這對於一個修靈者來說,又是何等毀滅性的災難。
更不必說,這個男人是何等的矜傲冷清。
他那樣的性子,是如何挨過那一段時間的?
白紓芸從沒有想過,那般風光霽月、完美如神的他,竟然經歷過……如此坎坷的往事。
「可他……現在很好。」
白紓芸緩緩地閉上眸,片刻才平復了情緒。
嗓音都有點啞。
他甚至煉化了獸血龍魄,以凡人之軀,容納了神龍之力。
以一人之力,抗下深淵戰場!
「少爺不是別人,他是夙家的雲中仙。是夙氏一族有史以來,最強的天驕!」
天風似也是想起了什么,半響才輕輕的道了一句。
聲音有些沉、有些輕。
帶著絕對的敬畏和服從。
這一刻,白紓芸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忽而覺得,自己對這個男人的過往,似乎是一無所知。
明明是舊疾發作,卻不想被她看到嗎?
竟說要離開。
「現在,舊疾發作。那,還有辦法根治嗎?」
白紓芸沉默了一會兒,這才低低的啟音。
「若是能去天元界,遍訪名醫,或許還能尋到一星半點的辦法。滄寰大陸上的葯師,夙家都已經找遍了,都無能為力。」
凌雲看著白紓芸的神色,慢慢的開了口。
天元界!
白紓芸聽到這個地方,黑眸不由的染上了亮光。
爺爺也說過,爹爹也是想去天元界為娘親求醫。而現在,夙天胤的舊疾,也只有那里才有希望。
「天元界每五年一次的丹道盛會,距離下一次還有四年之久。而且,前面三次的丹道盛會,我們夙家人都曾經去過。那里的規矩多得很,就算想求醫,對方肯不肯看也得看天時地利。」
似乎是看出了白紓芸的疑問,天風干脆就把天元界的情況,也和她說了個清楚明白。
四年!
四年可是一段漫長的時間了。
白紓芸只覺得心頭緊了緊,放在他肩膀上的小手,無意識的收緊了些。
「我們先扶少爺去休息。白三小姐,你也不要太過擔心了。只要好好調養,雖然無法根治,但還是可以恢復到復發前的。」
天風看出她的情緒,不由的輕聲安慰了兩句。
可白紓芸的腦子里,還是亂糟糟的。
以夙天胤的心智和手段,到底是怎么才會受那么重的傷?
不管她怎么想,都想不出那樣的情況。
她只知道,這其中必然有很多驚心動魄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