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谷皺了皺眉：「說起這個我就來氣，你說千夜那小子，平時看著恭恭敬敬的，在這件事上，竟是執拗得很！更讓我氣的是你父親，他竟然也贊同千夜的意思！」

妘璃點了點頭，「我也贊同。」

「你……」

「先生，你也很清楚無夜的性格，不是嗎？他從小喜好清靜，就讓他安安靜靜的走吧。」

「我當然了解無夜的性格，可是……」百谷忽然感到鼻尖一酸，「我就是覺得，這樣太委屈了無夜嘛。」

「我明白先生的心情。先生厚愛無夜，自然是心疼他。但若真是為了他好，還是順著他的性情來吧。」

「也是……」百谷揉了揉眼睛，「無夜那小子命苦，除了當年曾與你有過一段美好的回憶以外，似乎其他事情，都不順他的心意。他一直隱忍著自己，背負著身上的重任，現在他走了……的確……的確是該順他的心意。」

「先生總算想明白了。」

「這些我早就明白，就是覺得太委屈了他，所以先前我才堅持要厚葬他，想讓天荒界的萬千生靈，都為他哀悼。」

「他想要的，從來都不是那些風光的榮耀。」妘璃說道。

此時妘璃的語氣很平淡。

在哀痛過後，她已接受了這個事實。

她知道，南風無夜一直無法原諒他自己曾經對她造成的傷害。

他從未真正的解脫過。

先生說得沒錯，這對南風無夜來說，或許才是最好的結局。

那日在他魂飛魄散之前，他的那抹笑容很釋然很安心。

世間太煎熬，他既然選擇了讓他自己安心的方式離開，那么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帶著祝福送別他。

凡世的牽掛，或許只會成為他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