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森長長吐出了一口濁氣，情緒也平復了一些，淡淡回答道：「沒事的，他自己想清楚就好了。」

柯陽宏也漸漸冷靜了下來，設身處地的站在柯父的角度去考慮當時的問題。

老婆？

孩子？

柯陽宏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滿意的答案，這似乎就是千古難題。

這就好比老婆難產，醫生問你保大還是保小是一樣的。

之前咆哮聲不絕於耳的辦公室，此刻顯得格外安靜，靜到能聽見大家的呼吸聲。

冷靜的思考過後，柯陽宏能體會到柯父當時的心情。

也被張鐵森給罵醒了，尤其是那句在柯父痛苦的時候，他沒有陪伴在其身邊。

「呼……」

柯陽宏吐了口氣，然後慢慢坐了起來，望著柯父的時候，表情很復雜，內心也很忐忑。

柯父顯得有些手足無措，轉頭看了張鐵森一眼，想要尋求答案。

張鐵森處之泰然，對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別著急。

「噗通！」

柯陽宏直接就跪在了柯父的面前，低著頭，心里懊悔到不行，感覺都沒臉面對自己的父親。

不知道多少年了，柯陽宏從來沒有在柯父面前低過頭，更別說下跪了。

這一跪把柯父給嚇懵了，愣在原地不會動了。

「爸，對不起。」柯陽宏聲淚俱下，身體在微微發抖。

這一聲「爸」，柯父都不知道多久沒有聽到過了。

猶記得，柯陽宏小時候還會這樣喊他，可是等上了初中以後，再柯父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再也沒有喊過「爸」這個字。

時隔多年，再次聽到這個稱呼，柯父早已經老淚縱橫了，顫抖的雙手想把柯陽宏扶起來。

但是柯陽宏現在決心懺悔，並沒有站起來。

他抬頭看柯父的時候，臉上也滿是淚水了。

「爸，這些年我不僅沒有理解你的疾苦，反而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我真的是該死。」柯陽宏哽咽著說出了隱藏在心里很多年的懺悔。

事情發展到現在，張鐵森明白他們父子之間的仇恨，在這一刻終於冰釋前嫌了。

這樣感動的一幕，讓張鐵森也不禁眼眶濕潤了。

當柯陽宏喊出「爸」的時候，柯父已經什么都不計較了。

「孩子，爸不怪你，只要你不再恨我就可以了。」柯父蹲下來，把柯陽宏抱在了懷里。

這個擁抱不知道遲到了多少年，但是柯父此刻很滿足。

張鐵森覺得這個時候，他們父子倆應該有很多的話要說，自己一個外人在場也不合適。

「鐵森，你等下。」

在張鐵森轉身想要離開的時候，柯陽宏把他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