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跟自己打了一個賭，他賭小勇一定會說出來。

如果小勇到最後還是什么都沒說的話，那么他覺得小勇也沒救了。

「我，我失敗了，不僅一敗塗地，而且已經沒有翻身的機會了。」小勇痛恨現在的自己，用頭去撞沙灘。

張鐵森也只是看著，依舊沒有去阻止。

「你說來我聽聽。」張鐵森淡淡說道。

小勇勉強停止了哭聲，擦了擦眼淚說道：「本來我確實挺風光了，就在去年就打算回來看看，可是就在我決定走的前幾天，

收到了一個消息，說一塊地下面，蘊藏著前所未有的石油，我當時就心動了，後來聽過打聽，我找到了那塊地的主人，是一家小公司的，

我當然不會聽信這些空穴來風的傳聞，就帶上我的團隊去實地勘測了一番，我的團隊告訴我，地底下確實有油田，我當即就跟主人商量了價格，買下了那塊地，可誰知，誰知……」

說到此處，小勇的臉色發生了巨大的改變，由原來的懊悔，變成了滿臉憎恨。

「誰知道那塊地的主人早就把我的團隊給收買了，我投入了所有的人力和無力，結果什么也沒挖出來，我不僅賠光了所有的資產，還一夜之間負債累累，但是我不甘心，我要從頭再來，於是我賣掉原來的公司，到處借錢，想要重新開發石油翻身，可是身邊都是落井下石的人，就算我購買了先進的設備，卻找到願意幫我做事的人，之前那些朋友在這個時候也一個接一個遠離我，所以我在大西北從風光無限的石油大亨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小勇說著說著，就自嘲的冷笑了起來。

張鐵森怎么也沒有想到，小勇在這個年紀，居然經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他開始同情小勇，當同情並不代表他已經原諒了小勇。

畢竟不管因為什么原因到處騙錢，這屬於道德問題。

「所以你從回來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一無所有了對嗎？」張鐵森見他點頭了，又接著問道：「那么開發權的事呢？」

「開發權我確確實實是花真金白銀競標過來的。」小勇很誠實的說道。

但是張鐵森卻不怎么相信。

小勇剛剛自己都說過了，已經一無所有了，還怎么可能拿出那么多的錢去競標開發權？

再說了，如果小勇確實是花真金白銀競標到了開發權，那么後來被人奪走之後，他卻什么也沒做？

這件事當中，有很明顯的漏洞。

「你的錢哪里來的？」張鐵森淡淡問道。

開發權可不是隨隨便便一點小錢就能拿下的。

「這一次我是借了高利貸，因為用不了多久就能還上，所以我能籌到那些錢。」小勇很坦誠的回答道。

張鐵森馬上就抓住了這句話里的重點，問道：「用不了多久就能還上，這是什么意思？」

「這……」

小勇沒想到張鐵森這么快就找到了重點。

不過既然決定坦白了，那么他也不想再隱瞞其他的事。

「開發權其實是我被賣給別人了，我是借著擁有開發權的名義回來，這樣才能接近大家，讓大家相信我在外面混的很好。」小勇一五一十回答道。

「賣掉了？」

聽到這里，張鐵森有點憤怒，自己日思夜想的開發權沒有得到不說。

小勇既然拿在手中了，反而還賣給了別人。

「是的，因為不能賣給你，所以我只能賣給別人了。」小勇很誠實的說道。

張鐵森話都到嘴邊了，但是想了想又咽了回去。

如果那個時候小勇跟他說缺錢，他也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