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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衍的母親也真是氣極了，她知道廖無添跟自己兒子的關系不好，可是從未見過兩個人動手，今天，是怎么了？

「長輩？什么長輩？」封衍甩了甩手，「他是用什么身份做我的長輩？賽琳娜的舅舅？還是你的情人？」

「呃……」余慕安一下子捂住嘴，不敢相信封衍這么口無遮攔的說出『情人』二字。

「住口！」封衍的母親大喝一聲，「你……你就是這么說自己的母親的嗎？」

封衍冷哼：「你既然敢做，我為什么不敢說？還是你以為所有人都眼瞎，看不見你們的樣子？」

「你……」

「嫻真！不要再說了。」廖無添捂著自己微腫的臉，拉住還要繼續咆哮的『老夫人』，「我們走就是了，小……封衍他只是太生氣，我們不要再惹怒他了。他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是好事。」

「那也得看是什么主意！」封衍的母親一甩手，剜了余慕安一眼，轉身就走。廖無添隨後跟上。

賽琳娜憤恨的看著封衍，「你怎么能打人呢？他是我舅舅！還有你！你別得意！」

最後兩句話是對著余慕安說的。

說完，踩著高跟鞋，氣勢十足的離開。

余慕安沖她做了個白眼，又看向身旁定住養的封衍，皺眉問道：「封衍，你沒事吧？」

「沒事。」封衍回神，睥睨著余慕安，「走了，回去了。」

「嗯。」余慕安點點頭，跟上封衍的步子，「不過，你剛剛打人的樣子好帥啊！」余慕安哼哼哈哈的舉著拳頭，學著封衍的樣子，「像這樣，吼！哈！你肯定學過吧？散打？跆拳道？武術？」

封衍輕笑一聲，並不打算回答，卻轉移話題般問道：「聽說，我母親要給你五百萬，讓你離開我。」

余慕安聽罷，縮了縮腦袋，收回小拳頭來，心虛道：「啊，你這么快就聽說了啊？我，我嚴詞拒絕了！我怎么可能要那五百萬呢！是吧？」

「哼，你是不要。」封衍將手抄進口袋里，「你為了離開我，恨不能反過來給我母親五百萬。」

「呵呵……」余慕安干巴巴的一笑，「怎么會呢！我那是，緩兵之計！緩兵之計！」

封衍跟余慕安走進客廳，余慕安見封衍沉著臉，笑嘻嘻的抓住他的手臂，把他的手從口袋里拿出來，「哎呀，封總，剛剛打了一拳，手疼不疼啊？來來來，我給你吹吹……」

說著，作勢吹了吹封衍的手，討好的笑著：「你笑一個唄，封總，別氣啊！我就是說著玩的。」

封衍低頭看著被余慕安握著的手，「這次緩過去了，下次呢？」

下次？余慕安惱怒又嘆息，卻不忘小貓撓似的蹭著封衍的手面，道：「哪還有什么下次！這下子，我徹底玩完了，我已經被他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了！您成功的讓我變得孤立無援，封總，您真厲害。」

「所以，除了像剛剛那樣，你站在我身邊，尋求我的幫助，別無他法。」

余慕安垂頭想了想，「好像是這樣。」

封衍繼續說著：「不在我身邊，你會被他們刁難、折磨，給你一個選擇。」

余慕安不解的看著封衍。

「留在我身邊。」封衍不放過余慕安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別再想著逃開，我會給你最好的保護。」

「留在，你身邊？」余慕安吞咽了下，「多長時間？」

「永遠。」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靜止，當封衍說出那句『永遠』，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想過，永遠是有多遠。

小白宮的夜晚，一片沉寂，所有人都在夢鄉中安穩睡眠，只有兩隊值班的保鏢會在花園里時不時巡邏。

「小衍，我們來玩個游戲，你藏在這間儲物室里，看看會不會有人找到你……」

「小衍，其實你是個可憐的孩子，你害怕、孤獨，但是沒有人會愛你……」

「你的母親愛我比愛你多一點，你媽就離開了……你要面對的，是一個未知的世界，只有你自己……」

二樓的主卧里，封衍躺在床上，滿頭是汗，閉著眼處在夢魘中，四肢像是被什么禁錮著，拼命掙扎，嘴里嘟嘟囔囔的說著：「不要……你不要過來……魔鬼……」

「我能看到你的內心，那里住著一個可憐又可恨的小鬼頭。」

「啊！」

突然一聲怒吼，封衍猛然睜開眼睛，額上青筋暴突，墨色的瞳眸上布滿血絲，在漆黑的深夜中，顯得異常猙獰。

叩叩叩……

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封先生，封先生您沒事吧？」

封衍喉結急速的翻滾著，大口大口呼著氣，轉頭沖門口喊道：「沒事，去睡吧！」

「是，封先生。」

空氣中又安靜下來，封衍都能聽到那人遠去的腳步聲。

待到一切聲音都平息，封衍再也沒有睡下的欲望，生怕一閉眼，又是那些噩夢般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