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確定小樹苗兒聽不到他們說話了，顧君逐才問風翌：「你是想回風家，找風林宇和譚嘉琪報仇？」

雖然是疑問句，但卻是肯定的語氣。

風翌垂眸未答，但葉星北看得出來，顧君逐說對了。

她皺了皺眉：「報警就可以吧？證據昨晚我都交給你姐姐了，她報警抓人就可以了。」

「姐姐的性格……她不會報警，報警太便宜他們了，」風翌終於開口說：「昨晚我咨詢了律師，律師說，驚嚇致人死亡，判不了多久，可我媽……那是活生生一條命！」

他抬頭看向葉星北，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彌漫起一層血色：「我雖然是養子，但我們家特別幸福，在我十五歲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我是養子，我爸媽疼愛我更甚於我的姐姐，他們把姐姐當繼承人培養，格外嚴厲，可對於我，他們無限度的疼愛寵溺。」

他眼中浮現追憶的神色，眼底泛起隱隱淚光，「我小時候身體不好，我媽媽整夜整夜的陪著我，我爸下班第一時間就去我房間看我，給我買好吃的好玩兒，我十五歲那年，是風林宇突然說漏了嘴，說我不是我爸媽的親生兒子，是我姐姐把我從街上撿回家的，我很生氣，和風林宇打了一架，風林宇大概心虛，沒有還手，我打的他頭破血流，還打掉了他一顆牙齒，打斷了他兩根肋骨，我以為爸媽會生我的氣，罵我罰我，可實際上，我爸媽把風林宇狠狠罵了一頓。」

他唇角勾出淺淺的弧度，像是在笑，看上去卻又濃重的悲傷，讓人看了難過，「晚上，我睡著了，我媽媽偷偷進了我房間，抓著我的手哭，她念念叨叨的說，我就是她親兒子，不是她生的又怎樣？我是她一點點抱大的，養大的，她很多時候都會忘記我不是她親生的，我永遠都是她的親兒子……」

葉星北心臟揪了下，忽然就想起了她的小樹。

對小樹，她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