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上陰霾卻沒有半點消散的跡象。
朝禮司監事心驚膽戰地小聲提醒:「殿下,三日後就是您和兀烈公主的大婚了,您看……」
裴揚風有些不耐煩:「諸般事宜你等按例操辦,不用再來問本王了。」
又一封戰報傳來,北伐軍里的先鋒軍已經打到兀烈王城外二百里了。
裴揚風心情稍微好了一點,對傳令官說:「先停一下吧,和兀烈王聊聊和談的條件,看他誠意如何。」
傳令官心中疑惑,不是傳言說宣王殿下要一口氣徹底滅掉北荒兀烈部嗎,怎么還要和談?
但他不過小小傳令官,只要把消息帶回軍中,嚴將軍自會有一番判斷。
江南駐軍也傳來的消息,近來並沒有行動自由的鮫人進出潺塬城。
裴揚風臉上陰雲更重。
謝春行到底把葉棲華帶去了哪里……
歷州城里的葉棲華正興致勃勃地在街頭玩飛鏢,若能九枚鏢全部打中木板上的九顆葡萄,攤主就送一壇上好的女兒紅。
葉棲華扔出去一枚飛鏢,旁邊的謝春行就暗用內力,讓那一枚歪歪斜斜的飛鏢穩穩扎在一粒葡萄上。
柔嫩的果肉被扎得汁水飛濺,葉棲華得意地向攤主伸手討酒:「本大爺的女兒紅呢?」
第十六章
攤主欲哭無淚:「公子,您都贏了我五壇女兒紅了。小本生意真的賠不起啊!」
謝春行看著好笑,扔給攤主一錠銀子:「趕緊拿酒來,家伙繼續擺上讓我家公子玩盡興。」
攤主捧著白花花的銀子笑得合不攏嘴,今兒真是走了運,遇到個不差錢只為哄人高興的大爺。攤主忙忙連聲答應:「好嘞!」繼續吊上葡萄擺開飛鏢,讓這個不肯露臉的小公子好好玩。
葉棲華鏢鏢命中越戰越勇,玩到天黑時終於玩累了,把贏來的女兒紅分給了街上看熱鬧的乞丐,興高采烈地往客棧走。
葉棲華驚奇地看著自己的手:「大哥,你說我失憶之前,會不會其實是一個武林高手。」
謝春行像模像樣地捏住葉棲華腕部經脈,用內力稍微探查了一下。葉棲華氣海之中空盪盪的,沒有半點習武的痕跡。
看著少年面紗後期待的眼神,謝春行心里一軟,說:「想學武的話,大哥可以教你。」
這孩子雖然早已過了可以築基的年紀,但畢竟剛受洗塵蠱重塑了體內經脈,若入武道,說不定倒有另一番機遇。
葉棲華對謝春行飛檐走壁的本事十分好奇,立刻說:「我想習武!大哥,那我以後是不是就要叫你師父了?」
謝春行大笑:「好,我謝春行終於也有個徒弟了。」
春日暖風,夕陽西下。
熱熱鬧鬧的大街上,兩道身影說笑著漸漸融進夕陽的余暉中。
北荒草原上,朔風撲面時依舊如冷厲刀鋒。
嚴邵一身冰冷玄甲,率一隊親兵策馬而來。馬蹄踏在剛長出不久的嫩草上,留下一片狼藉。
每年初春時節,是草原部落實力最衰弱的時候。存糧依舊快要吃盡,但新生的草原還沒有長出可以肆意放牧的豐沛草葉,於是個個人飢馬瘦,連拉弓的力道都變小了。
嚴邵在高大朴素的城牆之下勒馬,抬手示意隨從止步。
迎接他們的兀烈族人站在城門下,目光不算友善,但還是禮貌地躬身行禮:「大王等候將軍很久了。」
嚴邵冷漠點頭,跟著那些人進了兀烈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