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回來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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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熙熙攘攘的火車站里, 有打扮時尚的年輕人,也有扛著大包小包的中年男女, 他們步伐匆匆, 仿佛與周圍的人互相隔絕,但又是這密密麻麻人海中的一員。

火車站向來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的地方, 現在雖然管理得十分嚴格, 四面八方都有攝像頭, 但仍舊有人仗著「藝高人膽大」, 謀取不義之財。

火車剛到站, 就有位老大爺高聲詢問, 誰看到了他的手提袋。旅客們行色匆匆, 有人頭也不回的離開, 有人會憐憫的多看他兩眼,但也不會為他停下腳步。

老大爺皮膚黝黑,面上滿是歲月風霜留下的皺紋, 他身上的衣服洗得發白, 甚至磨起了毛邊,看得出生活並不富裕。他的哭聲引來車站的保全,保全擔心老大爺把身體氣出毛病, 扶著他到旁邊坐下。忙碌的人群中, 有人遞了一包餐巾紙,有人遞過來一瓶水,他們仍舊腳步匆忙,來不及多回幾次頭。

二賴子站在遠處看了會兒熱鬧, 轉身准備順著人流往外走,還沒走出兩步,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他渾身一僵,頭也不回地往前跑。

「跑什么?」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男人一腳踢在他的後腳彎上,他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撞在牆上,身上掉出幾個錢夾手機。

見事情敗露,二賴子顧不上喊痛,連滾帶爬想要逃離現場,然而也不知道這個相貌英俊,頭發打理得工工整整,一副精英男模樣的男人究竟是什么來頭,竟然可以用一只腳便把他壓得死死的,他連爬都爬不起來。

「老人的錢你都偷,也不怕損陰德?」庄卿把小偷從地上拎起來,交給趕過來的保全,順便把地上的錢夾與手機也都給了保全。其中一個塑料袋裹著的小包格外顯眼,他拍了拍上面的塵土,轉身走到老大爺身前。

「大爺,這個是你的嗎?」

老大爺接過塑料袋,顫顫巍巍地打開,里面有幾張紅票子,其他都是幾十塊幾塊的面額,鼓鼓囊囊一大堆,實際上錢並不多。

「謝謝,謝謝!」老大爺感動得連連朝庄卿道謝,就連路人們也激動得鼓起掌來。

庄卿擠開看熱鬧的人群,抖了抖身上的名牌西裝,走出火車站大廳。

「老板,打車不?」

「不打。」

「帥哥,去東城不,去東城七十五,包送到家門口。」

「不去。」

庄卿無視眾多拉生意的司機,目光在四周搜尋了一遍,朝一輛黑色汽車走去,敲了敲車窗門,車窗打開,伸出一個光溜溜的腦袋:「老大,你終於回來了。」

「火車晚點。」庄卿把行李箱扔進車後座,拉開車門坐進去,隨即皺眉道:「修行之人,怎么能貪圖享受,把空調關了。」

光頭欲言又止地回頭看庄卿:「老大,這都月底了,我們部門這個月的車旅費又沒有用完,你要不要這么摳門?」

「這和摳門有什么關系?」庄卿面色一肅,「修行者不畏寒暑,才是大道!」

「可我只是一條害怕炎熱的魚……」

突然一陣恐怖的威壓朝他襲來,光頭楚余咽了咽口水,伸手關了空調:「你說得對,我必須要克服生物本能,才能成為一個強大的修行者。」

「嗯。」庄卿閉上眼,靠在椅背上,俊美的容貌猶如神鑄,完美得挑不出半分瑕疵。

車開到半路,路上堵車,在將近40度的高溫下,車內的兩人竟然半點汗水都沒有出,仿佛天上掛著的太陽,只是沒有多少溫度的電燈泡。

「前幾天你們跟我匯報過的邪妖,抓住了?」

「抓住了。」楚余性格溫吞,車堵了半路也沒什么反應,「是張柯那小子抓住的,據說是有高人相助。現在那根打妖鞭還束在邪妖的身上,我們修為都不夠,不然貿然動他,就等你回來。」

說到這,楚余忍不住道:「老大,你怎么會坐火車回來?」

「那邊沒有直到的這里的飛機航班。」

「那你到了海市那邊,可以直接轉乘飛機回來。」楚余又小小的拍了一下馬屁,「要不是現在四處都是什么雷達電子眼,以老大你的修為,從海外飛回來,也不過是眨眼的事情。」

車里安靜了片刻,庄卿慢悠悠開口道:「從海市到這里的飛機票,不給報銷。」

楚余:「……」

醫院中,彭航看到符離簡單粗暴的把一塊看起來顏色有些怪異的東西扔進杯子里,然而用勺子隨意戳了兩下,倒上水就准備拿去病房給病人喝,嚇得一把拉住符離:「小同志,用假冒偽劣葯品給人喝,出了問題你要坐牢的。」

「可我這是真葯啊。」符離撥開彭航的手,「君子一諾,重逾千斤,我答應人的事情,從不反悔。」

這年輕人腦子怕是傻的吧?

「他長的是惡性腫瘤,不是用什么花花草草就能治好的。」彭航追上去拉住符離衣角,「哥們,你別開玩笑了。這事交給我們警察處理,我已經跟局里通過電話,會幫著這位當事人聯系她的戶籍地以及慈善單位,爭取申請一筆特別救助款下來,你別瞎鬧,出了事你擔不起責任。」

符離猶豫了,這些年他幾乎沒跟人類接觸過,近些年偶爾去人類社會,也是為了去人類家里偷看兩眼《新聞聯播》。萬一人類的體質發生改變,吃了這些葯沒有效用,似乎也是有可能的。

誰知道茶水間的門突然被撞開,剛才那個准備跳樓的黑瘦女人看到符離手里散發著葯香的杯子,一手便奪了過去,轉身就往病房跑。

「哎,等等!」彭航急得不行,想要上前攔住女人,卻被攔住了。

「你別急,萬一有效呢。」

「在人命面前,沒有萬一!」彭航氣急吼道,「躺在病床上的還只是一個孩子!」他一把推開符離,大步跟了上去。

符離低頭莫名看了眼被重重推開的手,他以前在人間界見過捕快,那些捕快膽子有這么大嗎?

誰也無法小看一個母親在絕望中的力量,彭航追到病房時,葯已經被小孩喝了一半,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這個假葯的味道確實挺香,可能是放了什么對人體不太好的香精在里面吧。

見女人充滿期待的眼神,彭航說不出這是假葯的話,他扭頭給同事打了個手勢,叫他們把醫生找來,萬一有什么事,也來得及搶救。

主治醫生聽到有人給病人喂了不知名的葯,也嚇得不輕,當下扔掉只來得及吃兩口的盒飯,一路跑著奔向病房。不是他們大驚小怪,實在是之前發生過病人家屬聽說什么偏方良方,就拿來給病人試,結果害得病人搶救不及,命都沒了。

氣喘吁吁跑到病房門口,主治醫生扶著門框一口氣還沒喘勻,就聽到那個只有九歲的病人說話了。

「媽媽,我的肚子好像沒有那么疼了。」

主治醫生想,難道葯里有止疼成分?現在這些醫葯騙子也真不是好東西,做的盡是殺千刀斷子絕孫的敗德事。他喘了兩口氣,就走到病床前給兒童患者做基本的檢查,心肺正常,脈搏正常,瞳孔沒有任何異變症狀,再輕按患者腹部,患者也沒有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

「你們給孩子吃了什么?」主治醫生看向眼前這個又瘦又小的女人,女人茫然地搖頭,回頭看門外,卻沒有看到剛才那個青年。

人呢?

彭航搖了搖腦袋,有些想不起來剛才那個青年究竟是什么時候離開的。

「老大!」開車的楚余忽然變了臉色,對車後座的男人道,「你聞到沒有?!」

他本體是魚,嗅覺並不算厲害,但是這股濃郁的肉靈芝味道,他想要忽略都難。

原本閉目養神的庄卿緩緩睜開眼,轉頭盯著旁邊的這所醫院,低聲道:「太歲……」

肉靈芝千年一熟,能治百病。但是大多人或者妖都無福消受,凡食用太歲者,輕者重病難治,重者家破人亡。久而久之,人間就有了一個傳言,若是有人運勢不好,便會有人調笑對方,是不是犯了太歲。

但是他聞到的太歲味道很奇怪,里面沒有怨氣,也沒有煞氣,甚至不帶因果。

如今修真接衰落,修真者一代不如一代,誰若是有這種不帶因果的太歲,定會受到無數人的追捧,又怎么會如此輕易的拿出來。

太歲的味道散得很快,不過是幾息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庄卿不是沒有見過好東西的人,所以很快就對這種東西失去了興趣。

「唉,現在我們妖族同胞也不容易啊。」楚余從震驚中回過神,指了指在醫院門口撿礦泉水瓶的年輕人,「都淪落到撿塑料瓶換錢的地步了。」

抬眼看去,庄卿看到一個穿著t恤的青年正撿起礦泉水瓶往自己拎著的塑料口袋里扔。

「你不好好修煉,萬一被開除出部門,就要跟他搶活干了。」

龍的味道?

符離抬頭看了眼烈日炎炎的天空,以前的龍經過,如果發現當地天氣炎熱還會降幾滴雨,給百姓帶來甘霖,現在的龍越來越吝嗇了。

連龍行有雨這種美德都忘了。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哎,好呢。」清潔工阿姨從兜里拿出一個喜糖盒子,這是今天有人在酒店里結婚,剩下的喜糖客人不要,就讓他們這些員工分了,「小符,吃點喜糖蹭蹭喜氣,早點找個合心意的女朋友。」

「謝謝。」符離沒有拒絕,接過喜糖盒子塞進褲包里。他在前台借了把傘,遞給清潔工阿姨,「路上帶著用。」

清潔工阿姨不打算帶,不過見符離堅持,覺得自己不好浪費年輕人一片心意,便帶上了。

清潔工阿姨走到半路,見附近超市蔬菜水果打折,於是進去買了點。剛走出超市,外面忽然狂風大作,雨跟冰雹噼里啪啦一陣亂砸。

這里離她的家只有幾百米的距離,她撐開符離借給她的傘,遮住那嚇人的冰雹,朝家的方向一路小跑。

急著回家的她,卻沒發現巨大的冰雹落到她傘上時,都化作了雨水,風這么大,也沒吹翻這把質量看起來並不太好的傘。

雨越下越大,整座城市都陷入了暴雨之中。緣月酒店地勢比較高,暫時還沒有雨水倒灌進來,只是外面又是狂風驚雷又是大雨冰雹,黑壓壓的一片,瞧著有些嚇人。

前台幾個小姑娘擠在一塊兒,招呼站在門口的符離過來躲躲雨。她們都知道符離文憑不高,是從鄉下來的,但由於符離長得好看,又有禮貌,所以並不影響她們對符離有好感。

「你說這是不是有大能在渡劫?」一個前台姑娘開玩笑道,「這天氣太奇怪了。」

「也許是在走蛟。」符離睜大眼睛看著外面的動靜,一本正經。

「什么是走蛟?」前台姑娘們都很年輕,好奇心也還都比較重。

「就是蛟若想要化龍,就會引來雷雨,然後他會在路邊尋找一個有緣人討封,問他水里有龍還是有蛇,」符離見幾個小姑娘似乎對這個很感興趣,於是繼續講下去,「若是有緣人說是蛇,那他就化龍失敗,若有緣人說是龍,他便可以騰雲為龍。」

「那有緣人呢?」前台姑娘們更加感興趣,「蛟討封成功化為龍,會報恩嗎?」

「善蛟化龍自會報恩,若是惡蛟……」符離突然停了下來。

「會怎樣?」前台姑娘追問。

「會吃掉有緣人,了結因果。」

旋轉門被推開,一個穿著黑衣黑褲渾身濕透的男人大步走了進來,他目光在符離等人身上掃視了一遍,開口道:「這雨可真大,我訂個房間。」

前台姑娘接過他遞來的身份證,開始辦理住房手續,黑衣男人看著符離,調侃道:「今天雨這么大,該不會是有龍飛天吧?」

「沒有龍。」符離神情平靜地看著這個男人,順便瞥了眼外面不停閃爍的雷電,「科學社會,神話都是騙人的。」

原本還笑容開朗的黑衣男人,臉色瞬間便沉了下來,他奪過前台姑娘手里的身份證,黑沉沉的眼睛死死瞪住符離,轉身便走。

前台姑娘被這個變故弄得莫名其妙,不是要住酒店嗎,外面這么大的雨,怎么還往外跑?

「也許他忘記帶錢包了。」符離起身在角落里拿了個拖把,把剛才客人腳上留下的水跡拖得干干凈凈,纖塵不染。

暴雨下了整整一夜,符離早上下班的時候,雨還沒有停。他住的出租屋很遠,從公交車下來,還要步行二三十分鍾。

下著暴雨的晨間狹窄小巷,幾乎無人路過,符離看到站在巷子里的黑衣男人,一點都不意外。

黑衣男人面色十分焦急,他盯著符離又說了一遍:「雨這么大,一定是有龍飛天。」

「沒有。」符離是個十分有原則的妖,說沒有就是沒有。

狂風頓起,在巷子里發出可怕的呼嘯聲。

黑衣男人雙眸變紅,臉上也露出了可怕的黑色紋路:「我要吃了你。」

他修行千年,早年為了化蛟,吃下無數童男童女,整日在和尚道士的追捕下東躲西藏,沒想到一朝竟毀在了這個人類身上。一朝化龍不成,他就還需要修行幾百年,誰知道這幾百年內,他會不會命喪在人修手上。

看著化作黑蛟的妖物朝自己襲來,符離把傘攔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