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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龍梟的病例,洛寒痛的如被一刀劈開了所有經脈。
洛寒苦苦的眯起眼睛,握著病例的手指在禁不住顫抖,「季助理,你把電話放他耳邊,我跟他說幾句話。」
季東明遲鈍的嗯了嗯,「好……好了。」
洛寒死死把眼睛閉緊,再張開,寂靜的病房,白薇和顧延森連大氣都不敢出。
洛寒握著電話,斜躺在床上,後背墊著兩個枕頭,可身上的疼,卻不敵心里的萬分之一。
她吞了吞干澀的喉嚨,「龍梟,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我知道你能,你聽著,我是你的老板,我是你老婆,我是你孩子的媽,
我給你生了個女兒,你快回來養她,龍梟,你給我回來……」
洛寒想說狠話的,想刺激他的,可是說了幾句,她就再也說不出來,握著手機就這么像個無助的溺水孩子般嗚嗚嗚的哭起來。
白薇想過去安撫他,被顧延森拉住了手,搖頭示意她不要過去,「洛寒不是那么脆弱的女人,她既然要參與,就一定能撐住。」
而且,那是她的丈夫,那是他們兩個人的世界,旁人是插不進去手的。
季東明在那邊聽到電話里泄露的聲音,握著電話的手像是握著一個通紅的烙鐵。
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知道,扎心的疼是什么滋味。
洛寒調整了一會兒狀態,抽紙擦掉眼淚,繼續道,「龍梟,孩子很健康,很漂亮,也很乖,你一定會喜歡她。
慕先生,你的女兒還沒有戶口,你說怎么辦?你要是不管她,我就讓她跟我一起姓楚。
你騙了我那么多甜言蜜語,可是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怎么不在我身邊?」
白薇伏在顧延森懷里,低低的、壓制著嗓子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洛寒吸一口氣,笑道,「孩子剛才對我笑呢,她真的很可愛,你說你喜歡女兒,這么可愛的女兒你舍得丟下不管嗎?你給她起名字叫angel,咱們的女兒真的很像個天使,可是龍梟……天使也需要爸爸……」
洛寒很想條理清晰的組織一番話,可是一張嘴,一想到龍梟躺在那里昏迷不醒,聲音哽在喉嚨,眼淚根本就不由自主。
她多想像曾經的無數次,在她哭的時候,總能奇跡般出現,在背後摟住她,告訴她,不要怕,我在。
可是,為什么偏偏是現在,偏偏是此刻……他隔著半個星球,那么遠,那么遠。
「洛姐,不要哭,你剛生完孩子,現在不能哭。不能哭,你別哭了……」你哭的我腸子也跟著斷了。
洛寒忍住眼淚,又深呼吸了幾次,這才道,「他的心跳有波動嗎?」
季東明看看儀器,「嗯,有,但是還沒蘇醒。」
洛寒心里的大石頭稍微松了松,有情緒波動就好。
龍梟的私人醫生已經到了,季東明道,「少奶奶,醫生來了,先讓他們做檢查吧,查完之後咱們再溝通。」
「嗯。」洛寒手一松放下了電話,伸手的時候,掌心滿滿的冷汗。
隔了一會兒,龍澤和林熙雯來了,帶了很多營養餐點,一樣一樣的擺放好,哄著道,「嫂子,都是你愛吃的,容顏飯庄的主廚知道你生了寶寶,說是接下來的一個月都專程給你做飯,哇,真想啊!」
龍澤看她眼睛紅紅的,不安道,「大嫂,你怎么了?怎么哭了?被我哥氣的?我哥太過分了!等我打通他的電話一定替你罵他!談合作居然不要老婆孩子!」
林熙雯翻了翻白眼兒,不讓他再說話。
洛寒笑笑,「是,回頭你要替我罵他。」
林熙雯把一碗雪燕蓮子粥端給她,特意深吸一口氣,「哇塞,好香啊,洛姐,你喝一口,真的超級無敵美味!」
洛寒看著他們倆煞有介事的勸飯,自己拿了個湯匙,無奈的道,「干嘛?擔心我不吃飯嗎?我剛剛生了孩子,辛苦一晚上了,我不會客氣的。對了熙雯,把我的電腦拿來。」
「啊?要電腦干什么?你最好遠離電子產品,手機什么的都別碰。」
「我有用,快去拿,就在我辦公室。」
林熙雯只好跑出去,飛快沖到洛寒的辦公室,拿了電腦又飛快的往回趕。
洛寒端起那碗粥,大口大口的往嘴巴里送,她不覺得餓,她沒有一點胃口,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須吃東西,必須盡快恢復體力,她還有很多事要做!
龍梟這么一倒下,她要照顧孩子,她肩膀上還有楚氏。
若是龍庭、杜凌軒或者沈遼、孫秉文他們有任何人知道真相,楚氏和龍梟旗下的所有項目都會受到打壓。
她不能用眼淚解決問題,她得扛起這份擔子。
洛寒越吃越快,湯水和干菜一起塞進嘴巴里,像個吃飯機器一樣,顯然她的心思完全不在飯菜上面。
「呼,洛姐,電腦拿來了,我、我百米沖刺的速度,厲害不?」林熙雯跑岔氣了,捂著右下腹氣喘吁吁。
洛寒點頭,「嗯,拿來。」
龍澤和林熙雯傻傻的看著洛寒吃飯,兩人都懵了。
洛寒放下碗筷,抹掉嘴角的碎屑,「我吃飽了。」
龍澤、林熙雯:「……」
打發走兩人,洛寒進入醫院的檔案庫,查到了當年唐靳言給龍梟做手術的資料,結合她後來從孫醫生手上了解的情況。
洛寒的表情陰沉如夜。
兩次車禍,兩度手術,他撐下來了。
這次,拜托你了龍梟,你一定要撐下來!
看完病例,洛寒的手機響了。
她觸電般接聽,「結果怎么樣?」
「已經發到你的郵箱了,你先看,十分鍾後專家組開會討論治療方案,目前老板還在昏迷。」
洛寒打開電腦,查看郵件,最新的檢查結果依然不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