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夏喬像個迷惘的小姑娘,神情落寞,眼底都是悲傷。
「沒有勾.引蔣慕承成功,他就打算把我送給一個...老男人,我走投無路,便去求蔣慕承,蔣慕承看我可憐,就幫我擺脫了這噩夢一般的深淵。」
說到這里,夏喬略有停頓,看向蘇韻:「蔣慕承是我的恩人,世上所有人都背叛他,我都不會,所以他才會把那個敏感又復雜的案子交給我,因為我不會拿他的把柄做威脅他的事。」
蘇韻輕輕呼了口氣,原來事情竟是這樣百轉千回。如果曾經,她也遇到了蔣慕承,她是不是也不會再遭遇那些不幸。
可她為什么沒有早點遇到他?
夏喬突然問蘇韻:「還有興趣繼續聽我的故事嗎?」不等蘇韻回答,她又說:「不想聽也不行,我可是掛了號的病人,你總要聽完我病因所在。」
「起初,我以為我父親只對我這樣,對他兒子好,後來才知道,他對誰都一樣,他是沒有心的。他岳父老了,從位子上退下來後,他就拿他兒子的婚姻幸福去換取自己的利益。」
「他兒子不聽他的安排,他就逼他老婆用自殺威脅他兒子同意婚事,他兒子心疼母親,怕母親真的自殺死掉,最終就妥協答應了婚事。」
夏喬冷笑,又像是自嘲。
「世間有幾個丈夫會逼自己老婆自殺,又有幾個父親會逼自己兒子娶一個心狠手辣喪心病狂的女人?只有他,只有畜生這樣做。」
夏喬停下來,深呼口氣,透過窗戶看向灰蒙蒙的天空,她的聲音也變的遙遠,她問蘇韻:「你知道我現在最後悔的是什么嗎?」
蘇韻沒問,靜靜的看著她,她的眼底都是悲涼與悲傷。
她說:「我後悔當年我怎么沒開車撞死他!他要是死了,我就不會急匆匆嫁出去,就不會有那么一段失敗可悲的婚姻,而我那個...從未謀面的弟弟,就能跟自己喜歡的女孩結婚,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過著水深火熱生不如死的日子。可時間它回不到過去。」
不知為何,蘇韻聽完後,覺得心里悶悶的發疼,為夏喬,為她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也為她自己。
雖然沒有父母,但她很幸運,有愛她的外婆、舅舅、舅媽還有妹妹。
即便後來命運多舛,但年幼時的親情,足以溫暖她的整個人生。
夏喬把手里的煙揉的很碎,她第一次開口說起這些,還是跟一個不熟悉的女人,她自己也覺得挺莫名其妙。
她從包里拿出水杯,一口氣灌下去大半杯水,心里才舒坦一點。
夏喬把杯蓋擰上,看向蘇韻:「我跟你說這些,就是想告訴你,我跟蔣慕承見面都是為了公事,沒有兒女情長,你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以後也別影響這個案子的進展。」
蘇韻望著夏喬,這個女人的腦回路就是跟一般女人不一樣,換做其他女人,有這么好的機會接觸到蔣慕承,還不想著法子制造她跟蔣慕承的誤會,自己好有機可乘。
可夏喬卻沒有。
不僅沒有,還反過來做她的思想工作,讓她相信蔣慕承。
若不是親身經歷,大概她也不信世上還有這樣的女人存在。
夏喬又指指自己的心臟,語氣一如既往的幽默詼諧:「差點忘了正經事,我是來看病的。那個...我呢,就是感覺有間歇性的心律不齊,發病時間是蔣慕承罵我時。來,給姐姐我聽聽,看看用不用開點要吃吃,吃什么葯才能管用!
蘇韻揉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指指大門所在的方向,「你可以離開了,你花了幾十塊錢的掛號費,占用了兩個病號的時間,你這是把掛號費加倍撈回來了,大姐,趕緊走吧。」
夏喬『哼』了一聲,提著包站起來,看到牆上那個禁煙標識,對著它打了一個大大的叉號。
到了門診室門口,她又回頭,「蘇韻,你不知道你有多幸運,我一直都羨慕嫉妒。」
說完後,大步離開,又將門輕輕關上。
蘇韻揉揉眉心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平靜下來後,又開始叫下一個號。
中午下班時,她累的不想動彈,感覺比做了一台大手術都要累。欲要趴在桌子上小憩一下,蔣慕承打電話給她,讓她下樓。
看到蔣慕承時,蘇韻心里酸酸的,說不上來是委屈還是吃醋。掩飾好自己的情緒,問他:「上午不忙?」
「再忙飯也要吃。」蔣慕承牽著她的手往停車場走去。
蘇韻思忖再三,還是決定告訴他:「上午夏喬來找我了,跟我說了你們以前的事,還有她的身世。」
蔣慕承聞言,腳步微滯,「她又犯什么毛病了?」
「可能是怕我誤會,就什么都跟我說了。」蘇韻說著,又不自覺感慨:「雖然她蠻可憐的,但很幸運,至少她遇到了你。」
蔣慕承知道她又想到了以前的事,他用力攥緊她的手,「蘇韻,沒有誰比你還幸運,因為你的男人是我。」
蘇韻沒有說話,眼睛一直看著前方,視線有些模糊,這是她聽過最動聽的情話。她沒這個幸運在五年前遇到他,可她有這個福氣,今後的歲月里全部有他。
蔣慕承抬手揉揉她的頭發,說:「吃過飯後,帶你去做件刺激的事。」
蘇韻對上他的視線:「什么刺激的事?」
「替你出氣。」
蘇韻一頭霧水:「出什么氣?」
蔣慕承的語氣極其低沉堅定:「找我二哥算賬去,把你受的委屈加倍的討回來。」
蘇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