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 / 2)

無愛不歡 夢筱二 2405 字 2020-05-27

夏喬看著鏡中的自己,臉色越來越慘白,想著蘇韻的有恃無恐和得意忘形,她當時真恨不得甩兩計耳光。

她更沒沒想到自己內心最深處的不堪與骯臟竟被蘇韻窺視的一清二楚。

她承認她對蔣慕承一直有著難以釋懷的情結,她也明白她跟蔣慕承之間不會再有可能,可就是忍不住的想去靠近他。

她一直在偽裝,偽裝自己對蔣慕承什么都不在乎,她的演技差點連自己都騙過,真真假假的,她也以為自己真的對蔣慕承徹底放下。

其實最初從袁穎來找她的那刻,她就不知不覺動了心,她主動去看陶然,說出自己離婚的話,等著蔣慕承主動找她。

事後她又一遍遍催眠自己:我不是這么有心計的女人,我這么做其實是為了告訴蔣慕承,袁穎要對他不利,並不是要借此接近蔣慕承。

後來在餐廳門口,她出去給蔣慕承送手機時,她再次欺騙自己,是真的只是看蔣慕承不爽,不是想挑釁蘇韻,於是在多次心里暗示下,她內心平靜了許多。

之後就是她從袁穎那里知道了蘇韻五年前被打和陪各種男人的事,她覺得她跟蔣慕承的感情或許會有轉機。

於是裝作很無辜,瞎編自己跟前夫在飯局上遇到了蘇韻,蘇韻又怎么被袁穎的堂弟打...其實這些都是袁穎告訴她的。

然後她打著為了蘇韻好的旗號,把一切告訴了蔣慕承。

她想,但凡男人知道自己的女人經歷過這樣的事,都會心里有疙瘩,最後的結果只會分手,可哪里知道蔣慕承會是那種反應。

竟半夜讓她從外地趕來,就是為了想出對策,不讓蘇韻受傷害。

當她眼巴巴從天津趕回來時,蔣慕承卻不讓她進別墅,那刻她心里所有的平衡被打翻。

雖然自己在心里一直說服自己,她已經過了為愛情要死要活的年紀,不能再為一個男人執迷不悔。

可她知道,內心深處的瘋狂嫉妒再也壓制不住,她沒法再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她不在乎蔣慕承對另一個女人這么好。

於是那晚回去後,她做了件令自己很不齒又齷蹉的事...

到了周一上午,她心里還是不平衡,她就找了蘇韻。

蘇韻說的對,她看上去是訴說自己悲慘的過去,其實是炫耀蔣慕承對她有多好,有多信任。

她最想讓蘇韻知道的是,蔣慕承在五年前幫她擺脫了不堪,而蘇韻一定會想起自己的痛苦遭遇,心里難過為何蔣慕承沒有早點出現。

她想讓蘇韻心里因此有疙瘩。

因為女人心里一旦有疙瘩,就會莫名的去跟男人無理取鬧,她自己就是女人,也最了解女人。

...

其實當時她也沒大想明白,她怎么就能在蘇韻面前輕易開口說出自己的過往,不僅說了,還哭了。

後來從醫院出來時,她大概想通,因為蘇韻過去的經歷比她還要凄慘,所以她不覺得有多丟臉,甚至無形中還有了幸福感。

這段時間以來,她之所以一直自欺欺人,不願意承認自己內心齷齪不堪,是因為她痛恨和不齒插足別人感情這種行為。

因為她五年的婚姻就是由於小三的插足才黯然收場。

夏喬做了個深呼吸,打開水龍頭洗洗手,又拿出化妝包補了個妝,走出洗手間。

*

蘇韻再次坐到餐桌前,菜已經上來,她和沈凌還沒有來得及點,蔣慕承讓服務員把他的那份先給了她。

她想也不想的就拒絕,她現在看到蔣慕承就煩,別說還要吃他點的食物,就是吃下去也會消化不良,她何必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可是蔣慕承卻霸道的非要讓服務員把菜放到她面前,服務員難為情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目光隱忍又無奈的看向蘇韻。

蘇韻心軟,見不得服務員被為難,因為她之前也在餐廳做過服務員,深知他們不容易,便忍著不滿,讓服務員按照蔣慕承的意思來。

只是看到眼前的食物,還有那么多刀叉勺子和各種杯子時,蘇韻後悔今晚來這里,因為她不懂法餐的餐具要按怎么樣的順序使用,用餐禮儀也不再記得。

以前她跟傅明琰也吃過一次正式的法餐,都是傅明琰一點點教她,時間久了早就忘記。

沈凌嫌邊上的侍者煩,讓把菜一起放上來,就讓他們全都下去,現在連提示她的人都沒有。這時沈凌接到一個國外的電話,起身離開。

蘇韻下意識瞥了眼蔣慕承,他正意興闌珊的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無邊的黑夜襯著他神色更加凝重。

看著美味佳餚,蘇韻都不知道要先吃哪一樣才不會鬧笑話。

這一刻,她感覺又回到了林樾派對那晚,她像個丑小鴨一般,偶然參加了天鵝的聚會,以為自己能應付自如,可連天鵝世界里最基本的吃飯她都不會。

而坐在她邊上的夏喬已經開始優雅的用餐,虛榮心作祟,她用余光瞄一下夏喬用餐順序,可因為緊張,沒看清。

誰能理解她此時的局促、自卑和窘迫?

這一刻,她又深感慶幸,還好蔣慕承沒帶她出來吃飯,要不多給他丟臉。然後又悲哀的胡亂猜測,或許他又是因此才不帶出來的...

突然夏喬放下刀叉,用餐巾一角輕輕拭了一下嘴角,看向蘇韻:「蘇醫生是不是不經常吃法餐?這家餐廳可是四哥開的呢,以後沒事可以經常過來。」

儼然一副老板娘大方邀約的語氣。

蔣慕承轉臉看向蘇韻,她就像個被遺棄的小孩,木然悲傷,看的他心里悶悶的有點發疼,他竟然從來都沒有帶她出來吃過飯。

縱然借口再多,這都是他的失職。

蘇韻側臉迎上夏喬挑釁又幸災樂禍的眼神,她嘴角勾著淡淡的笑。

輕言慢說道:「我男人他不許我在外面吃飯,說外面的東西總是沒家里的干凈,實在推不掉的應酬也就只能硬著頭皮應付。就像今晚,他想吃家里熬的粥。」

然後蘇韻聳聳肩,很遺憾的表情:「但為了工作,他只能吃些自己不愛吃的,這不我來了,他就開始跟小孩一樣任由自己的性子來,順水推舟讓我替他解決。」

蘇韻話鋒一轉,又道:「倒是夏小姐你,一個人在家吃飯應該挺沒勁,可以經常過來看看熱鬧,以後你只要跟餐廳經理報我的名字,就可免單。」

夏喬還想維持著自己最後那點驕傲的自尊,不甘心道:「我每次過來可是誰的名字也不用報就能免單,不過還是要謝謝蘇醫生呢。」說著嘴角露出淺笑。

蘇韻似笑非笑:「是么?大概你還不知道,從今天起,就是蔣慕承本人過來吃飯,沒有我的同意他都得自己買單,更別說旁人。至於為什么,因為這家餐廳我突然就看上了,以後就得什么都是我說了算。」

隨後下巴朝著蔣慕承微微揚了下,「有意見嗎,老公?」

夏喬原本得意的笑僵在嘴角,她壓根沒想到蘇韻可以當著蔣慕承的面就這般肆意蠻橫,還喊老公?她把自己還真當蔣慕承老婆?

蔣慕承今晚所有的陰霾因她這句老公而煙消雲散,他說:「沒意見,你高興就好。」

夏喬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精彩紛呈,已不是尷尬嫉妒所能形容。

蔣慕承欲要開口告訴蘇韻用餐順序,突然一道聲音插.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