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一四四(2 / 2)

見殺手還未消停,有一人直直朝他們沖過來,舉刀便砍,歐陽慧茹小臉一白,想也沒想就撲到世宗身上,將他緊緊抱住,心里哀嚎:以為躲過一箭,原來還要擋刀!?算了,豁出去了!

世宗正要站起身迎敵,沒想到被歐陽慧茹一撲,又坐了回去,只能看著那殺手舉刀沖過來,急的目眥欲裂。

刀刃未至,刀風已然襲來,歐陽慧茹脊背發冷,額頭冒出密密麻麻一層冷汗。

世宗緊張的心情比她更甚,眼看著刀鋒朝小丫頭身上劈去,他心臟都停止了跳動,這一刀未落,卻仿佛已然劈在了他的心頭,生生將他的心臟劈成兩半,痛不可遏!

「不!」他內里暴喝一聲,將將在刀刃離歐陽慧茹的脊背僅有幾寸時徒手捉住,虎口被鋒利的刀刃劈開,鮮血順著他手腕流下,滴落在歐陽慧茹的背上。

感覺到背部溫熱,卻沒有疼痛,歐陽慧茹偏頭,正與閃著寒光的刀刃相對,一陣戰栗從她心頭浮起。

世宗這樣巨力的人,迎上這刀鋒都手背青筋暴凸,顯是十分吃力,可見來人武功之高應不遜於他,若這一刀落實了,她就不只受傷而已,而是一分兩半,死無全屍。

意識到方才與死神擦肩而過,歐陽慧茹渾身顫抖,眼里浮起一層水氣。她現在非常害怕,可以說害怕到了極點。

世宗咬牙,拼命架住手里的刀,不讓刀刃接近懷里人一分一毫。

那殺手也正暗暗施力,甚至用上雙手去壓制刀柄。

擋在世宗身後的樹枝承受不了這樣大的壓力,發出噼啪的斷裂聲,斷裂聲響起,世宗背後一沉,身子往下一掉,又堪堪停住,他這才發現,背後就是湖泊,他們被樹枝攔住,懸空靠在一個土坡上。

背後沒有著力點,世宗的身子一寸寸往下掉,刀鋒也一點點接近小丫頭的後背,他皺眉,不顧深深嵌入虎口的刀刃,將刀捉的更緊,只等著侍衛們分·身前來救援。

然而,再次加入戰局的殺手武功比之前那波更強,侍衛們分·身乏術,每每想要過來救援,又被纏住,情況十分危急。

世宗咬牙,一手捉刀,一手將懷里的小丫頭摟的更緊。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放手,不能眼看著她受到傷害。

樹枝又斷了幾根,兩人往下掉,刀也跟著下沉,正在這時,一陣利器扎進肉里的『噗嗤』聲傳來,那滿臉凶狠的殺手忽然松了刀,軟軟的倒下了,滿臉都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世宗扔掉刀,皺眉朝殺手倒下的方向看去,只見江映月握著一把短刃站在那處,滿手鮮血,表情驚惶的看著他們,沙啞著嗓子問道:「皇上,太子妃,您們沒事吧?」

世宗點頭,神情放松。歐陽慧茹則瞪大了雙眼,定定看著手染鮮血的江映月,眼神漸漸幽深。

江映月還是成功了!救了世宗皇帝,也救了太子妃!這功勞,可比原劇更大了,這次,叫她如何抵擋她上位的步伐?

這樣想著,絕望和挫敗突然襲來,歐陽慧茹埋進世宗懷里,不想面對眼前這個滿手鮮血的女人。

世宗低頭,狠狠睇視做鴕鳥狀的歐陽慧茹一眼,正要起身,身後的樹枝突然斷裂,他心頭暗嘆,第一時間將人死死按進自己懷里,摟的密不透風,順著土坡的傾斜度滾落下去,噗通一聲掉進湖里,浸了個透心涼。

「父皇,我不會水。」歐陽慧茹在水里撲騰著,急急叫道,連自稱都忘了。

世宗抿唇,摟住越滑越遠,直往深水區掉的小丫頭,大力揮臂,將她拖回岸邊,不待她喘口氣,便惡狠狠質問道:「朕不是叫你好好呆著嗎?你跑過來干什么?恩?」

「兒媳……兒媳想救您。」歐陽慧茹嗆咳兩聲,心虛的答道。

今兒,她不但累世宗替她擋刀,還讓江映月順利救駕,這與她原本的計劃簡直南轅北轍。她心頭的挫敗,筆墨難以形容。

「救朕?你若不撲過來,朕同樣避得開那暗箭。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差點讓人劈成了兩半?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朕根本無需你來救!」世宗鉗住她瘦弱的肩膀,用嚴厲的語氣掩飾著自己的後怕。他平生第一次品嘗害怕的滋味,卻是在小丫頭身上,這感覺,他永生難忘,絕不想再嘗試第二次。

歐陽慧茹恍然,是啊,她在干什么?世宗哪里需要她來救?江映月擋箭,殺手們見計劃成功,自然會立即撤離,哪怕世宗不需要,江映月救駕的功勞依然能夠坐實。

同樣的事,她做來就不一樣了。殺手不會顧及她的生死,自然不會對她手下留情,她撲擋上去,只能是自尋死路,何況,人根本不需要她撲擋,她這一鬧,反而是給世宗添亂。

江映月有金手指,怎么做,事情都能圓滿,而她,一個不慎,分分鍾都能喪命,炮灰和女主,就是有著這樣的天壤之別。

想到這里,刀鋒接近脊背的寒意又重新竄上心頭,再加之被世宗狠狠嫌棄,歐陽慧茹渾身顫抖起來,一雙美目瞬間被淚水充斥,顯得那樣空茫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