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姬，我知道你因為你母親的事一直記恨著我，但是月華她懷著你弟弟，你居然……你到底有沒有人性！」

「沒人性也是遺傳了你。」比起大首領氣憤，他的話倒是不溫不火，卻愈發讓人捉狂。

大首領氣得臉都黑著，咬牙怒道，「你，你說什么！！」

楚非凡聽到他們對話，不禁佩服顧容西竟依舊面不改色，而且這事倒是奇怪，他素來不關心別人生死，也從來不會主動傷害誰，這個月華是誰？

「皎月一直在安德帕家族里！」齊睿猛地站起身，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冷沉的嗓音對著顧容西追問。

「是。」

齊睿聽到這個答案，冷峻的臉色愈發陰戾難看，眼底積著迸著仇恨，「把她交給我！」

大首領見這些年青人居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火大了，「司姬，你還想殺了她，我不許……」

顧容西俊美的臉龐，薄唇微揚，意味不明地打斷了他的話，「死？沒那么容易。」依舊是好聽清冽的嗓音，可是此時透著一份陰森。

大首領那雙同樣深邃藍瞳微怔了一下，他了解自己這個兒子，他不喜不憂，不在意，也不會隨意動怒，可現在他驚愕地發現，他真的很生氣。

「月華她到底怎么了？」大首領朝齊睿他們幾人審視了一眼，倏地發現一些異樣，「她跟你們有仇恨？」

「有，不共戴天的仇！」齊睿陰戾的目光直視著他，冷沉沉地應了一句。

如果不是皎月，慕思玥一出生就是沈家寶貝千金小姐，如果不是皎月，她不必自小有心理陰影看著父親死在大火，如果不是皎月，她不會一次次險些送命……

……

「恨嗎？」

另一邊，那靜寂的山庄，四周空氣非常清鮮透著青草溪水氣息，讓人不禁心曠神怡。

「你會恨這些人嗎？」

一位衣著深棕色粗糙麻衣，模樣看起來已經八十左右的老婆婆正一口古井前用力打著水，可她的嗓音清亮，語氣間總是帶著肆意輕笑。

慕思玥就坐在一旁大岩石上，聽完了她之前跟她說的那些話，表情沉沉地一直沒有說話。

慕思玥不看見她的模樣，但她肯定，這位陌生女人肯定非常喜歡笑，是個很活潑張揚的女人。

「你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樣……」對方突然笑了笑，有些好奇似的問了一句，「你聽了我剛才說那些，你怎么一點反映也沒有，你是不相信我的話，還是你真的不恨？」

「之前有人跟我提起過，我大概也猜到了……」慕思玥小聲回著。

之前慕向雪意味不明地告訴她的事情，大概就是表明，她並非皎月的女兒，而是沈家親孫女。

她不願意知道這種事，為什么上一輩的恩怨要算在她身上，恨么，當然恨。

可是恨了，又能怎么樣呢……

對方凝視著慕思玥，一雙瀲灧眸子微睜大，唇角揚起，臉上綻出燦爛的笑，「原來你知道了，哎啊，害我以為告訴你之後你會很震驚呢。」

她的話音有些失望似的，笑聲清亮純粹。

慕思玥微微有些失神，她的笑聲真好聽，毫不做作，而且她就像是個非常自在輕松的人，不知道她年紀，但依舊聽著有些童真頑皮。

……這女人真奇怪。

「請問，之前你跟我說，孩子……」慕思玥有些猶豫地開口。

「你隨便說說，你居然真的跟著我走了，」她聲音依舊含著笑，揚揚眉笑得愈發肆意，「你不怕被我帶到荒野殺人拋屍嗎？不怕我害你？」

慕思玥聽出了她嘻笑的口吻，臉蛋隱過苦澀，低著頭，輕聲回了一句，「無所謂。」

「就算你真的要害我，我也無所謂……只要有一點點關系孩子的線索，我都願意，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話到最後，慕思玥忍不住激動了起來。

「不必這么緊張。」

對方剛從古井里打了一桶清水，滿滿的一大桶，卻單手非常輕易地將桶拎起朝另一側小葯田走去。

回眸朝大岩石那邊的慕思玥看了一眼，意味不明地開口，「想不想看見陽光？」

慕思玥怔愣著，「你……」

「我可以幫你找到你的孩子，也可以治好你的眼睛。」她蹲下身子，細心地澆灌著葯苗，手指輕撫著新長出來的葉子，透著淡淡葯香。

慕思玥緊皺秀眉，她不知道她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但是這奇怪給她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仿佛她是那種不說謊的人，她說的是真的？

孩子真的活著，我的眼睛真的可以好起來？

對方繼續緩聲淡淡開口，語氣回重了幾分，「……不過，我有一個原則，我只會救我自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