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ter皺起濃眉，揮手讓秘書先下去，他抬手整了下衣領上的斜紋領帶，抬手敲門，立刻就聽到『進來』兩個字。

他推門進去的剎那，完全驚呆了，黑色大理石地板上一片狼藉，光是看地上的殘骸，就知道先生到底有多震怒了。

peter跟在白夜琛身邊這么些年，還是頭一次見先生發這么大的脾氣。

以往，先生不高興時，最多是看人的眼神陰鷙了些，身上散發出的冷冽氣息更凍人了些，像這樣在辦公室里摔東西，真是頭一次見。

剛發過脾氣的人，偏偏此刻坐在椅子上，似乎與之前並沒有什么不同，依舊是清冷淡漠的一張臉，在他的身上，似乎總能看到一種有著對全局掌控自如的淡定從容。

所以peter好半晌回不過神。

「拿過來。」

低沉的聲音很平靜的響在peter的耳邊，可他想得太過專注，一時沒反應過來，張口就問了句：「啊，什么拿過來？」

白夜琛挑眉，神色淡淡的掃過去，「手上的資料，不是拿來讓我簽字的么？」

淡淡的一眼，就讓peter渾身一顫，恍然大悟後，拿著藍色文件夾，打開，雙手送到白夜琛面前。

白夜琛像往常一樣，將重要內容認真的看了一下，沒問題就在上面簽字了，簽好了peter卻遲遲不拿走，他抬眸，淡淡地問：「還有事嗎？」

peter頭搖得像撥浪鼓，拿起文件立刻就退了出去，走到門口卻突然又折回來。

「先生，我去拿醫葯箱過來給您包扎一下手吧？」

白夜琛蹙眉，只因他對peter說的話有一瞬間的不知所雲，頓了一秒，才順著peter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右手——

受傷了？！

peter看到先生的反應，頓時無語凝噎，很想問一句『這手到底是不是您的啊』？

十分鍾後，辦公室恢復原狀，也將它的主人一身冷傲盡顯無疑。

包扎好之後，peter站到一旁，小心翼翼的問：「先生，您心情不好，和宋小姐有關對嗎？」

這話雖是問句，但語氣卻是肯定的，熟悉白夜琛的人都知道，除了宋清曉能讓一向泰山崩頂而面不改色的先生情緒失控之外，恐怕再沒有人有這個本事了。

白夜琛聽到宋小姐三個字，眸色瞬間就暗了幾分，薄唇緊抿成一線，隱含著濃濃的暴戾，手背青筋暴起，白凈的肌膚上，血管清晰可見。

就在peter自己會因為說錯話而死得很慘的時候，白夜琛暴戾的情緒很快又消逝干凈，狹長的眼眸中，只是噙著最深的恨，最決絕的狠。

peter沒等到回答，躬身退下時，用眼角的余光，恍惚間，看到白夜琛眼中，似乎又換了一種情緒，貌似——

頹廢！

悲涼！

peter被這兩個不可能出現在先生身上的詞，震驚得說不出心里是個什么滋味。

『咚咚咚』

peter聽到敲門聲，看了眼白夜琛，在得到默許後喊道：「進來。」

lucy推門進來，飛快地觀察了一下他的臉色，才恭敬的說道：「先生，露娜小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