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護士尷尬得笑了笑，「額，算是吧。」

她正准備離開，一只纖瘦蒼白的小手忽然捉住了她的手腕，賽小息揚起一張蒼白的小臉朝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護士姐姐，你人真好，聲音真好聽，你是負責照顧我的嗎？」

「額，是。」

「護士姐姐，以後你能常陪我說說話么？不嫌棄的話，可不可以跟我做朋友？」

「賽小息！你怎么到處亂交朋友？」

忽然，一道帶著怒氣的男低音打斷了賽小息的話，賽小息臉上倏然一亮，朝著聲源處望去，空洞的大眼睛眨了眨，好像這樣，就能看見對方的模樣似的。

「小景？你原來在醫院啊？我還以為你又出去了呢。」

她的話音剛落，就感覺到周圍逐漸安靜下來，原本充斥在四周的呼吸聲全都消失了，她一愣，茫然得抬頭，「那些護士姐姐們走了么？」

「怎么？你想跟她們一塊玩兒？你想跟她們交朋友？」

薛景霆聲音有些危險，偏執得死死盯著賽小息那張蒼白的小臉，賽小息點點頭，很誠實道，「對呀，小景，我想多交一些朋友。不過你放心，就算我朋友再多，也不會拋棄你的。」

她說著就伸手在虛空中摸索了一下，然後忽然發現自己摸到了一張臉，她忽然咧嘴一笑，雙眸彎成了兩個小月亮，「哇，第一次摸到你的臉耶。」

薛景霆一愣，原本心頭的不爽一下子被愕然取代，當女孩的小手觸碰到臉頰的時候，一股電流竄進了心臟深處，他當場呆住，仍由女孩的小手摸索著在他臉上胡作非為。

「原來小景長得這么好看，真好，看來我撿到了一個寶。」她忽然捧住了薛景霆的臉，在他的頰上印下了一個吻，素來陽光鍵氣的聲音忽然柔了下來，「小景，能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

……

小景，能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

女孩的聲音空靈動聽，仿佛被空間無限拉遠。

一向冷酷的心被這句話觸動，仿佛有什么融化了一般，薛景霆的臉色依舊同之前一般臭，可是眼神卻變得柔了很多，「那我不許你交朋友，你還會覺得幸運么？」

「哈？」賽小息一下張大了嘴巴，表情憋屈道，「可是沒有朋友真的很孤單呀，你又不時常陪著我，你總是沒事往外面跑，我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她的聲音越說越低，抑郁得就差蹲到牆角去畫圈圈了。

「誰說我沒有陪你？」薛景霆不悅得皺眉，「我現在不是每天中午都會帶你去公園曬太陽？」

「可是，下午我獨自在家的時候，都會把自己分裂成兩個，然後自己跟自己對話，我覺得再這樣過個半年，我會得精神分裂症的。」

薛景霆嘆了一口氣，「好，等你腿上的傷好了，我以後出行都會帶著你。」

「真的嗎？」

賽小息臉上頓時綻放光彩，興奮得表情溢於言表。

「但是。」

薛景霆語氣忽然冷了下來，「我是一個危險的人，我做了很多壞事，這樣你還會一直跟著我么？」

「小景，做壞事是不對的，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論你以前做過什么壞事，我都會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