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如何，這都是他欠下的債吧，賠上這一條命，往後，他就再也不欠薛家任何人的了。

只是，終究還是辜負了小琪。

穆霆緩緩走到薛景霆跟前，握住對方拿著槍的手，順勢帶著指向自己的腦袋，穆霆閉上雙眼，冷聲道，「開槍吧。」

「你……」

薛景霆拿著槍的手微微顫抖了兩下，深黑的眸底瞬間閃過復雜的情緒，有震驚，也有氣憤，但更多的，則是一種連他自己都弄不懂的情緒。

他緊了緊手里槍，眼神里閃過一道殺意，冷聲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

「等一下！」

一道清脆的嗓音再次打斷了殺機四伏的氛圍，女孩忽然竄出來的小小身影，讓兩個較真的男人猛然一頓。

薛景霆不悅得瞪了賽小息一眼，「你給我一邊呆著去，是他自己找死，我送他一程。」

「不行啊小景！我們說好了的！」

女孩忽然跪趴在地上，一把抱住男人的大腿，「我們不是說好過來講和的嘛？你耍賴皮啊？」

薛景霆真是對賽小息感到沒轍，但是他今天就是要試一試穆霆的心，被賽小息搖得心煩了，男人眉頭一皺，終究還是放了手。

深吸一口氣，他將手中的槍倏然丟到穆霆懷中，冷聲道，「小息不讓我殺你，我便不殺你，但是你我之間，今日必須做出一個了解，拿著這把槍，朝我的太陽穴開一槍。既然你不能死，那死的人就是我。」

「啊？」

賽小息震驚得眨巴了兩下眼睛，「小景，你沒事吧？」

她爬起來，用手背探了探男人的額頭，「沒發燒啊，怎么說傻話呢？」

穆霆接住了那把槍，愣了一下，拿在手中，握好，屋子里薛景霆帶來的殺手們看見這狀況，立刻全面警備起來，尤其是嚴科，手中的槍子彈已經上膛，如果穆霆敢做出一絲對少主不利的舉動，他必然不會讓穆霆活著出去。

似乎是看出了他們的舉動，薛景霆冷冷得朝嚴科瞥了一眼，聲音嚴厲的命令，「你們放下手里的武器，一會兒，無論穆霆開槍與否，誰都不許出手。」

「少主！」

「都給我閉嘴！」

薛景霆的聲音驀然抬高八倍，他不想爭下去，就像小息說的那樣，他身上的殺戮太重，他已經不堪重負了。

今天小息在場，他不可能當著她的面殺人，那么，就讓他死在別人的槍下吧。

或許，這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穆霆不明白薛景霆為什么要這么做，拿著槍握在手中好久好久，眉心也越蹙越深，直到在弟弟的臉上看到了認真二字，他才頹然得嘆了一口氣。

有時候，真的不明白，他們兩兄弟爭了那么多年究竟是為了什么？

手指靈活得拆掉了彈殼，將里面的子彈一顆顆剝落，子彈落在地上，像金屬珠子一樣滾了幾圈，穆霆丟下手里的手槍零件，倏然身手敏捷得搶走離他最近的一個殺手的武器，拉開保險栓，對著地上m16的殘骸猛地開了三槍。

一瞬間，別說是地上的m16，就連地板都打爛了。

眾人被槍聲震懾，穆霆卻在此時一把丟了手里的武器，他抬起頭，望向面前的薛景霆，「這把橫在我們之間的槍，現在我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