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龍拉開浴室的門，頭發還沒來得及吹干，天墨就走了過來，低聲一句：「他想見你。」

「這么快？」

葉天龍微微一愣，凌霄可是剛治療完不久，麻醉葯都還沒過去，按道理應該明天才醒，只是心里盡管有嘀咕，他還是擦著頭發走到客房。

他伸手把燈光扭開些許後，葉天龍就見到凌霄躺在床上盯著自己。

「你身體還真是鋼鐵做的。」

葉天龍把毛巾丟在旁邊，拉開椅子坐在凌霄旁邊，一邊把脈一邊開口：

「受這么多傷，沒死，剛剛手術完，又醒了，不過如果我是你的話，就不該睜開眼睛，好好睡一覺，讓身體機能得到更好恢復。」

他對凌霄身體確實有幾分欣賞，那份體質完全不輸給自己，好像只要有一口氣，就能活過來。

「我只是意外還活著，想要看一看誰救了我。」

凌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抖動擠出一句：「沒想到，會是你救了我。」

他的眼神很是復雜，怎么都沒有想到，自己昨晚要殺的人，今天救了自己。

而他多年來一直死忠的人，今天卻毫不留情要殺了他。凌霄感覺身體最痛的不是傷口，而是那顆心。

「不客氣，三月，學雷鋒，應該的。」

葉天龍從凌霄的脈搏中感到，他氣息雖然有些弱，但已經平穩，沒什么生命危險：

「不過難得撿回一條命，以後要好好珍惜，多做點有意義的事。」

凌霄眼睛有著一絲迷茫：「你救我，不是要我做證人，指認襲殺戴小姐的幕後凶手嗎？」

葉天龍笑了一下：「你會說嗎？」

凌霄輕輕搖頭，很艱難，卻很堅決：「不會！你可以把這命拿回去，但我不會因你救我出賣兄弟。」

哪怕戴萬里干出造反的事，他雖然無法制止，但也不會捅刀子。

「戴萬里都對你下殺手了，你還不想站出來指認他？」

葉天龍笑容恬淡看著凌霄：「你有情有義，他卻殘酷無情，你的熱情會不會用錯地方啊？」

凌霄搖頭：「他可以不仁，但我不可以不義，畢竟當初是他救我一命，如今討回去，也是應該的。」

接著他又一臉警惕：「你怎么知道，我背後的人是戴萬里？」

他有些詫異葉天龍知道不少，隨後又想到鷹鉤鼻漢子他們，猜測怕是他們向葉天龍招供戴萬里。

「我是神仙，掐指一算，算出你背後的人。」

葉天龍晃悠悠回道：「我還知道，戴萬里背後還有人。」

凌霄微微一怔，沉默一會，又提醒葉天龍：「看來你知道不少，只是你了解這么多，怎么還敢救我？你應該清楚，我不僅是一個重傷者，還是一個危險品，如果被他們知道你救了我，你會很麻煩的。」

他清楚，只要戴萬里發現他沒死，一定會派出小組的人要他小命。

「麻煩？」

葉天龍笑了笑：「我最不怕的就是麻煩，再說了，麻煩還能大過秋門山的圍殺？」

「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對。」

他字眼很是清晰：「連你都在我手里都討不了便宜，你覺得其他人又能怎樣威脅我？」

換成其余人，凌霄會覺得狂妄自大，可見識過他跟天墨的厲害，凌霄知道，葉天龍確實有猖狂本錢。

此時，葉天龍又問出一句：「你這么重恩，這次我把你從鬼門關救回，以後你是不是也為我賣命？」

「只要不是對付戴組長，我這條命就是你的。」

凌霄很是平靜回道：「多活一天，我就多賺一天，給誰賣命有什么所謂呢？」

語氣雖然不激烈，但字眼卻有一絲悲涼，棋子的命運，自然該有棋子的覺悟，何況他已經回不去。

戴萬里已經要殺他滅口，那一槍斷了兩人的恩義，也意味著，他再也不可能跟戴萬里有交集。

葉天龍救了他，就是他新的老板。

「那就好好活著！」

葉天龍伸手，一握他的掌心，給予力量和溫暖，隨後就轉身離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