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陰狠如毒蛇，狡猾如狐狸，無情如鬣狗，這樣卑鄙無恥的人，怎么會死呢？」

「俗話不是說，好人不長命，壞人害千年嗎？怎么老天這次這么早就收走了他呢？」

王戈壁眼里有著說不出的迷茫，還有難於釋懷的痛苦：「他走了，我以後怎么辦啊……」

他這一生都跟著榮勝利，從來沒有想過將來，也沒有想過離開榮勝利，如今主子死去，他有些凄然。

葉天龍手勢微微一滯，隨後嘆息一聲：「榮勝利有你這種老仆，真是他十輩子修來的福分了。」

王戈壁輕輕擺手：「應該是我的福分。」

「我不評價他對其余人的做法，我只想說一句，沒有他榮勝利當初收留，就不會有現在的我。」

「我當年不過是一條流落街頭差點要凍死的狗，是他給了我一件大衣保命，還給我一個跟隨機會。」

想起昔日有過的時光，王戈壁臉上多了一抹光芒，還有說不出的緬懷，他至今記得榮勝利說的話：

我榮勝利注定孤家寡人，而你流落街頭也是無依無靠，你就跟著我吧，做我今生唯一的兄弟吧。

也就因為這一句話，王戈壁跟了榮勝利一輩子，不管做壞事做好事，殺人或放火，他無條件執行。

「別想太多了。」

葉天龍看到王戈壁蒼老了很多，於是把削好的蘋果遞了過去：「好好養傷，好好過完剩下的日子。」

「沒有了榮勝利，你也算是另一個新生，好好珍惜，別浪費了。」

「而且我覺得，榮勝利也一定希望你振作，而不是這樣悲傷下去。」

他拍拍王戈壁的肩膀：「有什么需要，盡管告訴我，我會盡力幫忙。」

不知道為什么，葉天龍能夠怨恨榮勝利，卻恨不起王戈壁，相反，他甚至有點憐憫這個忠誠的老人。

王戈壁接過蘋果，揚起一抹笑容：「謝謝葉少，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這些年，什么都沒學會，唯一學會，那就是狗一樣活著。」

接著，他話鋒一轉：「榮光和榮宗他們都死了？」

「榮光、榮宗和賈明珠等人都死了，不過榮耀只是中了一槍，暫時被關押了起來，等待官方處理。」

葉天龍沒有太多掩飾，把知道的告訴王戈壁，隨後笑著追問一句：「怎么？要給榮勝利報仇？」

王戈壁聞言卑微的笑了笑：「我就一個奴仆，哪里有什么資格報仇？」

「而且榮老生前對我說過，他這輩子作惡太多，死了肯定也是咎由自取，要我一定不要給他報仇。」

「不然就是讓他死後再添罪孽。」

「所以我不會給他報仇，何況這也不算是仇，這只是榮家的一個悲劇。」

他眼里有著一抹擔憂：「我只是擔心榮家的未來。」

「榮老離開了，榮光和夫人他們也死了，榮家就剩下榮小姐撐著了，處境無比艱難啊。」

「現在的榮家就好像一塊不設防的肥肉，金家宋家他們一定會找機會很好撕咬一口的。」

「運氣好一點，榮家苟延殘喘；運氣差一點，榮家都可能屍骨無存。」

王戈壁在榮家呆了幾十年，早對榮家有了感情，而且榮家是榮勝利的心血，他不希望被人毀掉。

「葉少不要覺得我危言聳聽，四大家從來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

「你和孔少白少他們的交情，是不可能對抗他們家族的利益。」

「面子這東西，對於巨額的真金白銀，真沒用。」

說到這里，王戈壁目光焦慮：「葉少，你一定要幫幫榮小姐。」

葉天龍淡淡一笑：「我跟榮家八字不合，而且實力還不行，我想幫，怎么幫？」

王戈壁抬起了頭：「黑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