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別怕,我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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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凌鄴面色如霜,沁著冷氣兒的俊彥陰沉駭人。

「哈哈——」電話中,對方狂妄冷笑,「陸凌鄴,今晚十二點,郊區西路倉庫,想救她的命,你一個人來!」

嘟嘟嘟——

電話被對方無情掛斷,而陸凌鄴的臉色極度陰寒。

「下車,聯系晏柒,確保她的安全。」

陸凌鄴對簡嚴命令一句,車停靠在馬路邊,他長腿一屈,從駕駛位把簡嚴拉出來,徑自坐了進去。

「大哥,那你干嘛去?」

簡嚴睇著陸凌鄴極冷的神色,心里也沒底。

「今晚,不必找我!」

言畢,陸凌鄴一腳油門,猛打方向盤,豪車在原地陡然掉頭,地面上留下一道道黑色的輪胎印子,速度飛快的沖了出去。

簡嚴不敢耽誤,趕忙沖向了星華影城。

人頭攢動,現場混亂,他去哪兒找晏柒啊!

……

晚上九點。

硯歌渾渾噩噩的睜開眸子,後頸疼的要命。

她掙扎著想要坐起,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驚愕之際,硯歌顧盼四周,眼前的一幕讓她久久難以回神。

破舊的倉庫,一盞昏黃的吊燈在遠處明明滅滅。

倉庫很寬大,地面狼藉的丟棄著紙箱和木板條。

「醒了?」

一聲低沉的話語帶著回聲傳入耳中,硯歌循聲看去,見遠離燈光的黑暗處,一人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

熟悉的打扮,和壓得很低的棒球帽,他整張臉頰都沉浸在黑暗之中,硯歌難以看清他的長相。

「是你?」

對他的打扮,硯歌之所以有印象,完全是因為幾個小時前,在7號放映廳,剛剛見過。

「呵,記性倒是挺好。」

對方鄙夷的態度以及低沉到令人反感的嗓音,似乎都預示著不正常的一切。

硯歌垂眸看了看自己,雙手反綁在身後,雙腿膝蓋處和腳腕上都緊緊幫著麻繩。

她側身倒在地上,全身受困,想掙扎著起身都非常困難。

「別費事了。省點兒力氣和陸凌鄴告別,豈不是更好!」

男子戲謔陰沉的言語讓硯歌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她眼底閃現驚慌,但強迫自己鎮定。

硯歌深呼吸,強壓下恐懼,「你要做什么?」

男子並未開口,反而從椅子上起身。

他的動作讓硯歌的心再次被提起來,一瞬不瞬的盯著他,不放過任何細節。

男子走到燈光下的桌子旁,拉過桌上的手提箱,『吧嗒』一聲打開,從里面拿出一把消音槍,慢慢摩挲。

硯歌大大的眼睛驚恐閃過,因為距離較遠,所以她只能看到他模糊的側臉。

「想知道我要做什么,你一會兒就會看到的。」

男子咔咔兩下,將消音槍上膛,嘴角泛起邪肆的冷笑,在燈光下將消音槍對准了硯歌的方向。

此舉,硯歌心跳如鼓,死亡來臨時的恐慌本能的席卷全身。

「哈哈哈!」男子見硯歌顫抖,似是取悅了他,「你不用怕,這把槍可不是給你准備的。」

言畢,他將手槍插到後腰的褲帶中,寬大的衛衣很好的遮擋了手槍的形狀。

硯歌渾身僵硬著,地面冰涼,她一動不動,冷汗早已浸濕了她的襯衫。

「星華影城的火,是你放的?」

雖然聲音顫抖,但硯歌還是想更多的了解對方的目的。

方才的三言兩語中,她大體猜到,自己成了他對付小叔的籌碼。

到底他們之間有什么過節,都到了動槍的地步!

「閉嘴!」男子突然口吻一厲,「顧硯歌,別跟我耍小聰明。再敢多問一句,我先送你去見閻王!」

他充滿戾氣的口吻帶著滿腔的怒意,仿佛下一刻就會突然動手似的。

硯歌抿著小嘴,原本白希的臉蛋沾染了不少灰塵。

男子冷冷的睨著她半餉,隨後提著箱子轉身離開了倉庫。

他拉開推拉鐵門,經久不用的滑道傳出絲絲拉拉的難聽聲。

「看著她!」

男子對門外的兩人吩咐一句,鐵門再次關閉,寬敞幽暗的倉庫里,就剩下硯歌一個人。

她重重的喘息,呼吸急促,眼眶酸澀微紅,特別無助。

幾分鍾後,她咬著牙,緊抿小嘴,硬扛著一股勁,從地面掙扎著蹭到了牆邊。

有了支撐,硯歌好不容易坐起來,渾身臟污一片,塵土蔓延。

她靠著牆壁坐在地上,冰涼的地面宛若她此刻的心情,又涼又冷。

對未知的一切以及即將發生的事,她胡思亂想了很多。

他手中的槍,是要對付小叔的嗎?

他在星華影城縱火,難道就只為了將她劫持到這?

好多個沒有答案的問題在硯歌腦海中盤旋。

驀地,她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小小的身影,頓時淚如雨下。

不管她曾經有多堅強,但遇到這種生死一線的事情,能保持冷靜都是扯淡!

她狠狠咬著嘴唇,逼退眼淚,靠在牆邊仔細的觀察倉庫內的情形。

這倉庫略略看去,最少也有五百平,但由於周圍光線黑暗,視線受阻。

硯歌深呼吸,往身後靠了靠,小手摸到地面後,左右摸索。

但,無濟於事。

她所在的角落,地面上除了灰塵,連一片紙屑都沒有。

硯歌頹廢的低著頭,後背靠著牆壁,緩了口氣試圖站起來。

但剛剛用力,雙腿一軟,重重的跌倒在地面。

雙腿被麻繩捆綁的時間太長,一點力氣都使不出。

天要亡她啊!

渾身摔得生疼不已,但硯歌拼著一股子擰勁兒,連續試了好幾次。

好在,她成功了。

硯歌渾身綳直的靠著牆壁站著,雙腿無法行走,她又不敢動作太大,只能摩擦著地面,一點點往倉庫更黑暗的地方挪動。

按照她的猜測,這樣的倉庫,出口應該不止一個。

硯歌挪動的速度很慢,而且沒一會兒的功夫,她的腿又麻了。

隨著費力的移動,硯歌也喘著粗氣。

『撕拉』一聲,硯歌的腳尖似乎提到了什么尖銳的東西。

她聞聲眸色一喜,小心翼翼的靠著牆蹲下,伸手在鞋子的右側摸了摸,一塊碎玻璃。

硯歌一把抓住玻璃,哪怕指尖被劃破也毫不畏懼。

兩滴鮮血順著她的指尖垂落,硯歌內心愈發堅定了自救的決心。

然而,她捏著碎玻璃,正要有所動作時,一聲低沉諷刺的話將她所有的希望全部澆滅,「你果然不老實!」

硯歌呼吸驟停,蓄滿了驚訝的眸子望著從倉庫黑暗的另一邊走來的人影,掌心下意識緊了緊。

『啪!』

「唔!」

響亮的耳光,毫不留情的打在了硯歌的臉蛋上。

重心不穩之下,她直直的摔在地上,頭暈目眩。

男子緩緩蹲下,伸手揪住了硯歌的頭發,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頭皮吃痛,硯歌痛苦的蹙著眉,她睜大眸子企圖看清對方的長相,結果竟是徒勞。

他不但帶著棒球帽,甚至脖子上還系著一條運動方巾。

方巾從下一遮到了他的鼻梁處,除了那雙閃著陰冷暗芒的眸子,硯歌什么都看不到。

臉蛋和嘴角火辣辣的疼,硯歌仰著頭,聲音絲絲兒顫抖,「你到底是誰?」

男子不語,卻板著她的身子,用力捏住了硯歌的手腕。

劇烈的疼痛險些讓硯歌昏厥,她掌心完全被玻璃扎破,加之手腕上的疼,她的掌心松動,碎玻璃『當啷』一聲,清脆的掉在了地上。

男子眼神微眯,拿起玻璃看了看,「倒是有點兒小聰明,可惜用錯了地方!」

他將碎玻璃順手丟的老遠,放開硯歌的頭發,捏著她的胳膊就走到了燈光下的破舊桌子前。

隨手用力一推,硯歌被迫跌坐在椅子上,頭頂上明亮光線照射下,硯歌沾了泥土的臉蛋上赫然出現一個五指痕。

「女人,你若再敢動一下,我可就不保證會發生什么。想死很容易,但我會讓你在死之前,體會體會什么叫生不如死!」

他張開掌心,捏住了硯歌的下顎,那力道恨不得將她的骨頭捏碎似的。

最終,他甩開硯歌,並隨手從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卷膠帶。

私下一條後,他將膠帶直接貼在了硯歌的嘴上。

他似是很滿意的看著硯歌此時狼狽的樣子,伸手將她的頭發攏到耳後,順便拿出了手機。

……

臨近十二點,郊區西路倉庫周圍,三三兩兩以運動方巾遮著臉頰的男子來回走動觀察著。

一輛汽車的車燈從遠處射來,倉庫門外的人立時跑到里面喊了一聲,「三哥,他來了!」

倉庫內玩著手機的男子,邪肆的睨了一眼硯歌,而後摸了摸腰際的消音槍,起身走了出去。

硯歌嘴上還貼著膠帶,呼吸受阻,臉蛋通紅。

外面,車胎行駛過石子路面的聲音咯吱咯吱,聞聲,硯歌的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落。

該怎么辦?

她能做什么?

對方手里有槍,而且擺明了是要耍陰招。

可現在她整個人都被綁著,連續幾個小時一動不動,她全身早就僵硬如鐵。

倉庫外,一輛黑色越野車緩緩停下,車身黑如潑墨,且沒有任何車標。

厚重的車門打開,陸凌鄴穿著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褲下了車。

他體魄昂藏依舊,白色襯衫纖塵不染,站在破舊的倉庫前,顯得格格不入。

「陸凌鄴,你終究還是來了,看來這女人對你真的很重要!」

男子從倉庫內走出,露出帽檐下的眸子閃著冷光。

陸凌鄴的俊彥冷冽異常,如鷹隼般銳利的眸子睇著他,薄唇開啟,「韓澤,玩弄手段的方式,和你二哥天差地別!」

韓澤眼波一詫,似乎驚訝於陸凌鄴竟然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查到他的身份。

索性,他冷冷一笑,伸手就撤下了自己的臉頰上的方巾,「陸凌鄴,當初你殺了我哥,今天咱們是不是也該算算賬了!」

韓澤將方巾摘下的一霎那,陸凌鄴的眸底驟然泛出殺氣。

如果此刻硯歌能夠走出來的話,一定會發現,這個男人正是當日在海天一號上,和她在同一張床上醒過來的那個男人。

「想怎么算?」

陸凌鄴似乎完全沒將韓澤放在眼里。

他劍眸微揚,面如平湖。

韓澤有些氣急,但強忍著怒氣,以眼神示意倉庫外的其他同伴一齊走向陸凌鄴。

「陸凌鄴,我說過,要你的命!」

韓澤挑釁似的口吻睇著陸凌鄴,隨即眼眸一眯,「相信你看過我給你的視頻了吧?怎么樣?女人和命,你要哪一個?」

陸凌鄴唇角一哂,「都要!」

言畢,他凌然冷絕的眸色一眯,厲聲一喝,「拿下!」

一瞬間,倉庫外圍原本安靜的周遭驟然傳來陣陣詭異的響動。

凌亂嘈雜的草叢里,十名陸戰隊精英現身,他們精銳的偽裝甚至沒人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倉庫房頂,四名手握沖鋒槍的隊員一躍而下,眨眼間就將韓澤的手下紛紛按倒在地。

下一瞬,倉庫的四面八方,刷刷刷的亮起了無數盞車燈。

車燈將倉庫周圍照的如同白晝,略略看去,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圓形。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韓澤措手不及。

他一把從腰帶中掏出了消音槍,一個前滾翻就跑向倉庫門前。

他拿著槍,奔跑之際對著陸凌鄴連開兩槍,口中怒吼,「陸凌鄴,你竟敢玩陰的,我要你女人償命!」

韓澤憤怒至極,心里也不禁懊惱自己太過大意輕敵。

「就憑你?廢物!」

韓澤激動之下,槍法自然失了准頭,偏了方向的兩槍,連陸凌鄴的衣角都沒碰到。

他企圖跑回到倉庫中以藏身,但包圍在倉庫外圍的一輛騎士越野車上,狙擊手眼眸一眯,指尖一勾,精准的槍法直接打在了韓澤的小腿肚上。

韓澤吃痛摔在地上,手中的消音槍也脫手而出。

恰在此時,倉庫的大門打開,溫小二一臉怒色的扶著硯歌走了出來。

陸凌鄴眸光一緊,大步上前,走到倉庫門口,伸手將硯歌摟在懷里,「別怕,我在!」

他溫柔的低哄,心里疼的喘不過氣。

硯歌伏在他的懷里,嗅著熟悉的味道,接連幾個小時緊綳的情緒在此刻徹底坍塌。

她抖著手,推開陸凌鄴的蜂腰,仰頭望著她,慘兮兮的臉蛋上淚痕遍布,「小叔……」

沙啞的嗓音,顫抖的身板,情緒瀕臨崩潰的一霎那,陸凌鄴將她打橫抱起,薄唇始終低喃,「我在,我在!」

溫小二走到韓澤的身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子,語氣狂傲,「你他媽這點腦子也敢跟我們特戰隊的老大作對?你哥當年怎么死的,是不是忘了?」

韓澤此時頭上的棒球帽也狼狽的掉在地上,因吃了槍子,滿頭大汗的抽搐著。

他仰頭,憤恨的看著溫小二,「特戰隊?我呸!有能耐殺了我啊!」

「啐!」溫小二啐了韓澤一口,「殺你?想死的痛快?做夢!」

言畢,溫小二鼻翼翕動,起身後直接一腳踩在了韓澤受傷的腿肚上。

劇痛襲來,韓澤放聲哀嚎。

「哼!就你這逼樣還想學你哥?簡直是不自量力!」

從始至終,韓澤自以為計劃周密的一切,其實早已被陸凌鄴暗中破壞。

甚至韓澤信心滿滿的等著陸凌鄴赴約時,倉庫外圍早就被無聲無息的包圍了。

特戰隊的狙擊手,百米外彈無虛發。

韓澤就算有一百個腦袋,也根本不夠殺的。

但,陸凌鄴早就發話,這次留活口!

溫小二起身,緊接著韓澤就被另外兩命特戰隊隊員從地上拉起來,強行拖著他,跟在溫小二的身後走向了陸凌鄴開來的那輛防彈車旁。

後座上,車窗滑下,陸凌鄴單手扣著硯歌緊摟在懷。

他冷峻的五官閃著戾氣,睨著韓澤狼狽的樣子,冷冰冰的聲音開腔:「送回總部!」

「是,大哥!」

一場綁架,以韓澤完敗收場。

但他傷了硯歌,這筆賬陸凌鄴會跟他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