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然一個激靈就起身走過去,剛要伸手,就發現小叔一記眼刀子飛了過來。
他的手頓住,泄氣的皮球似的,「媳……硯歌啊,要不上樓包扎一下?」
硯歌點頭,對著客廳里的幾個人頷首後,便兀自走向了樓梯。
她身後,陸凌鄴的視線久久凝在她的身上,懷里的初寶也不安分的扭了扭,「舅姥爺,我……」
「乖,在這等會!」
陸凌鄴轉手將初寶小心翼翼的交給陸少然,深深的看著他漂亮的小臉後,筆直修長的雙腿轉身就邁向了樓梯,跟著硯歌上了樓。
初寶在陸少然的懷里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小胖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兒:「干爹,我是不是很多余?」
眾人:「……」
這孩子,聰明伶俐又腹黑的讓人哭笑不得。
樓上,硯歌回到房間,就坐在床上看著自己流血的掌心怔怔出身。
不可否認,她真的被小叔震怒的樣子嚇到了。
她只是沒臉將五年前的事說出來,卻沒料到會引起小叔那么巨大的反應。
左思右想,硯歌其實能夠理解。
如果換做是她,恐怕不一定會有小叔那樣隱忍的定力。
只怪一切都太巧合,在她還沒做好准備全盤托出時,就意外的被他撞見了一切。
初寶,西蒙,巴黎的一切,這是個很長的故事。
如果要說,她需要很大的勇氣。
『吱呀』卧室的門被推開,硯歌舉目看去,一見到陸凌鄴,她情不自禁的起身,「小叔……」
陸凌鄴關上房門,一雙深邃無波的眸子睨著她。
硯歌低頭,咬著嘴唇,「初寶,是我的孩子,當年……嗯!」
她話還沒說完,陸凌鄴上前直接摟著她的後腦直接扣在了自己的懷里。
「晚一點兒,再說!」
陸凌鄴的聲音低沉喑啞,摟著她低喃。
硯歌在他懷里,嗅到那股熟悉的清冽氣息夾雜著煙草的味道,她鼻子酸了又酸。
「小叔……」
陸凌鄴薄唇緊抿的發白,輕柔著摟著她,失去了霸道的力氣。
少頃,他放開硯歌,看著她的傷口周圍干涸的血跡,「疼嗎?」
硯歌搖頭,「不疼。你,不生氣了嗎?」
聞言,陸凌鄴冷傲的眉眼閃過一抹譏誚,「准備好你的解釋,今晚我要聽到!」
硯歌一怔,隨即笑著松了一口氣。
他還是霸道的他,只是在暴風驟雨過後,他的溫柔依舊內斂。
陸凌鄴為硯歌仔細包扎好傷口之後,並未在洋樓里久留,傍晚六點不到,他便帶著晏柒和顧昕洺匆匆離去。
雖然看似和好如初,但硯歌的心里仍舊不踏實。
小叔臨走前,對她說了一句話,讓硯歌的心久久難以平靜。
他說,『還記得,b市的海邊,我說過什么?』
丟下這一句話,他轉身毫無留戀的離開。
硯歌在房間里怔了好久,海邊浪漫的一晚,他說,『只要是你生的,就好!』
小叔是在告訴她,他可以無條件的接受初寶,還是說他在暗示著別的?
也許是被他突如其來的震怒嚇到了,硯歌的心里總是覺得不踏實。
陸凌鄴帶人離開之後,初寶和陸少然站在卧室門口探頭探腦。
硯歌嘆息一聲,「你們倆,做賊似的,干嘛呢?」
初寶和陸少然閃身而入。
關上門,初寶站在她面前,捧著她的手,輕呼,「媽咪,還疼嗎?」
硯歌抱著他親了一口,「不疼!」
陸少然摸著初寶的小腦袋,看著硯歌壓低嗓音問道:「小叔說什么了?」
硯歌搖頭,「沒什么,都過去了!」
「啊?」陸少然震驚,「都過去了?分手啦?這么快?你倆能不能行啊,不分青紅皂白就分了?」
陸少然像個機關炮似的,突突突的問了好幾句。
硯歌擰眉,瞪他,「閉嘴吧你!誰分了!」
「哦,嚇死我了!那就好那就好。」
陸少然旁若無人的和硯歌打趣,初寶站在一邊水漾的眸子滴溜溜一轉,「干爹,媽咪和舅姥爺是……什么關系啊?」
他狡黠靈動的眸子忽閃忽閃,小奶音特別可愛。
一句詢問過後,硯歌這才苦笑,看著陸少然,「是你跟初寶說,叫小叔『舅姥爺』的?」
陸少然一臉無謂的點頭,「咋了?有問題?我無形之中把小叔的輩分都抬上去了,還挑剔什么!叫啥不是叫!」
輾轉沉默片刻,陸少然就對初寶解釋,「兒砸,你舅姥爺更年期,跟你媽咪鬧別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