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四溢,蓋過了飯菜的油膩味道。
「陸先生,這茶是今年最新的大紅袍,您嘗嘗看,味道如何?」
沉默的氛圍里,卓翠蘭溫雅的對著陸凌鄴開腔。
他垂眸,冷然的端起茶杯,輕抿,品了一瞬,輕緩的點頭,「不錯。」
得到小叔的一句肯定,卓翠蘭的眼底立時盛滿了笑意。
她看著傅春林,眼神示意他開口。
「陸總,孩子之間的事,我本不該多嘴。包括昨天,我的意思也是一樣,畢竟身在g市,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這次他們已經知道錯了,而且也受到了教訓,這律師函我看要不就作罷吧。」
傅婷連忙點頭,「是啊,陸總,都是小孩子,難免有沖突……」
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話聲中,陸凌鄴緩緩將茶杯放在桌上。
『咚』的一聲,帶著莫名的震懾。
他抿著薄唇,漠然冷傲的揚眉,「傅局是不是誤會了?律師函的主要內容,是令千金撞了我的車!」
言畢,傅婷和吳文生的臉色雙雙煞白一片。
那輛價值十五億的車——
傅春林的表情也難堪了一瞬,閃了閃神,試探的笑道,「陸總,車應該有保險吧?」
「所以,傅局的意思是,讓我自己修?」
此時,陸凌鄴簡單的幾句話,就將翠蘭坊里的氣氛凝固至冰點。
傅婷低著頭,余光狠狠地瞪了一眼吳文生,臉色難看。
卓翠蘭的笑容也收斂了幾分,看著傅春林不知如何回答的樣子,想了想,她便優雅的起身,看著硯歌:「顧小姐,這茶還有一些,我看陸先生很喜歡,正好我也准備了一份,不如你隨我去取一下,如何?」
硯歌一愕,睇著卓翠蘭溫雅的視線,實在很難說出一個『不』字。
既然他們所有人都清楚,卓翠蘭是想在她身上下功夫了!
硯歌扯了扯唇角,「小叔,我去去就來!」
「嗯!」
小叔並沒有阻止她,眸光微暗,睇著他們兩個走出翠蘭坊的身影,神色復雜。
硯歌和卓翠蘭離去後,傅春林立時幽幽嘆息,「陸總,這事兒難道就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那要看,傅局到底打算怎么解決!」
陸凌鄴的冷眸射出一道陰寒的厲芒,打在傅婷和吳文生的身上,頓時讓他們二人如坐針氈。
傅婷急切的撐著桌子,「陸總,我們當時撞了您的車,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又如何?」
「我……那要不您說,怎么樣您才能接受我們的道歉,撤銷律師函呢?」
傅婷著急的樣子落在陸凌鄴的眼里,根本激不起任何的漣漪。
此刻的小叔,就如同主宰生死的天神一樣。
冷漠、傲然、凜厲、倨傲。
偏偏,他如此狂妄的態度,卻每一個人敢忤逆他的意思。
傅春林嘆著氣,『恨鐵不成鋼』似的看了一眼傅婷和吳文生。
得罪了誰不好,非要得罪了這位祖宗。
整個g市,有他陸凌鄴的地方,誰不是極力的攀附?
現在好了,不但惹怒了他,而且還要面臨著整個地產界即將土崩瓦解的危險。
如果陸凌鄴真的將i.u地產全部遷出g市的話,可想而知他這個市委書記也可以下台了!
……
暮雅山庄外,硯歌和卓翠蘭漫步在周圍清新的景色中。
誰都沒有提及取茶的事。
走了幾分鍾後,卓翠蘭輕聲嘆息,「顧小姐,對不起!」
她的道歉突如其來,硯歌詫然反問,「為什么道歉?」
「顧小姐,我為那天商場里的事道歉。也為了我女兒撞了陸先生的車而道歉。」
硯歌抿著嘴,梗在嗓尖兒的話,有那么一瞬間就要脫口而出。
她忍住了,最終垂眸掩去眼底的一抹憂傷,「市委夫人,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顧小姐,不必這么生疏,你叫我卓姨就好,我就叫你硯歌吧。」
硯歌唇邊倏然苦笑,卓姨?
她恐怕叫不出口!
「硯歌,你想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