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老爺子雖然腿腳不利落,但是身體還算硬朗。
這次,兵來如山倒,而且還如此突然。
硯歌不自禁的開始簌簌發抖。
她是罪魁禍首!
「不過,你們也不用擔心,老首長勝在底子不錯,這次發現搶救的及時,暫時沒什么大礙,一會兒送到監護室里觀察一晚上,明天再看看情況!」
「多謝!」
陸凌鄴頷首道謝,幾名主治醫生離開後,陸老爺子也被推了出來。
他還沒有醒,此時雙眸緊閉的躺在病床上,被醫護人員送到了監護室。
硯歌和小叔一路跟著,站在監護室的門外,望著窗戶里面帶著氧氣罩的老者,說不出的悲涼。
「三爺,放心吧,老首長吉人天相,不會有大事的。」
陸凌鄴挺拔的背影像是鍍了一層暗厲的氣息,抿唇不語,眸光復雜。
歐陽傑說完,沒得到陸凌鄴的回應,直接搖頭嘆息。
……
中午十一點,陸子榮夫婦和黎婉也是焦急的趕來,對於陸老爺子突發暈厥,他們都顯得非常驚訝。
幾個人看著硯歌的眼神,明顯隱晦又各懷心事。
黎婉站在監護室的門外,默默地看了一眼硯歌,沒什么好臉色轉開視線,睇著陸凌鄴,「三兒,怎么回事?老爺子不是說上午去了i.u找你嗎?這還半天不到,怎么就住進醫院了?」
陸凌鄴深眉緊縮,「高血壓!」
「高血壓?老爺子每天都有吃降壓葯,怎么這次會這么嚴重?」
黎婉詢問著,順勢看了一眼硯歌。
她意有所指,陸凌鄴則漠然,道:「意外!」
「什么意外?」
黎婉追問著,二嬸兒葉玉玲則溫婉的安撫,「大嫂,你先別急,要不先聽聽老爺子的情況吧。歐陽,你說一下!」
歐陽傑頷首,簡單幾句話就將老爺子的病情作了介紹。
硯歌眼神兒微閃,余光覷著歐陽傑,心里挺不是滋味兒。
她並沒有想到,歐陽傑會直接略過爺爺和小叔爭吵的事。
黎婉聽完,看著歐陽傑,她聲音柔了幾分,「醫生的意思呢?老爺子不會有危險了?」
歐陽傑點頭,「今晚上觀察一下,明天應該就可以轉入病房了!」
「嗯,那就好,那就好!」
陸老爺子出事,對陸家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
一整天的時間,黎婉和陸子耀一家都在監護室門外守著。
但,陸老爺子始終沒醒來。
夜晚,八點。
在歐陽傑的建議下,黎婉和陸子耀以及葉玉玲三人離去。
但硯歌不管他怎么勸說,都堅持的要守在醫院。
歐陽傑沒多說什么,唯獨黎婉離去的時候,她倏地瞄到了硯歌無名指上的戒指,登時冷嘲熱諷一句,「現在真是身份不一樣了,說話都有底氣了!」
這樣的場合,黎婉的諷刺和挖苦顯得特別刁鑽。
葉玉玲不甚贊同的看了她一眼,臨行前拍了拍硯歌的肩膀,「丫頭,如果太累的話,就回去休息,別把自己累壞了,老爺子還等著我們照顧呢。」
硯歌感激的望著葉玉玲,輕輕點頭。
一直以來,她都對葉玉玲有著好感。
在她身上,沒有黎婉的刻薄,也不似她那么強勢,溫婉如水風韻猶存的她,在此時給的一句安慰,讓硯歌好受了不少。
……
時間過得很慢,又似乎眨眼即過。
深夜,十一點。
硯歌一直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旁邊還放著歐陽傑買回來的午飯和晚飯,但早就涼透了,她也沒吃過一口。
下午三點時,小叔有事離開了,硯歌並沒有詢問他的去處,彼此默默無語的視線交匯,無聲勝有聲。
半夜的醫院走廊,泛著幽幽的暗光。
歐陽傑不時的走到監護室的大窗戶邊,看著里面的陸老爺子,時而輕嘆。
十一點十分,幽靜的走廊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硯歌眼神微動,側目看去,就見到他冷然的身影背光而來。
站定在硯歌的面前,他冷眸低垂,薄唇抿著鋒利的弧度,傾身拉住她的手,轉身往走廊的另一側走去。
歐陽傑在他們身後看著二人交握的手心,眼神定了定,喟然嘆息,頓覺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