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
真是不要臉呢!
「哦,原來如此啊!既然他不會怪你,那現在怎么沒見他來看你呢?還把你關在這不見天日的監禁室里,你說為什么?」
喬林婧的眼睛里閃過一抹尷尬,但依舊硬著頭皮瞎掰,「那是因為他要處理完『蝌蚪』的事,才會來看我!」
「是這樣嗎?」
硯歌緩緩起身,一步一步非常緩慢的走向床邊。
喬林婧看到硯歌走進,本能的往後躲。
她的手腕上還絲絲拉拉的疼著,而且因為失血過多,她現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堪堪被救回來一條命之後,就又被關在這濕冷陰涼的監禁室里。
她是驕傲的喬林婧,哪怕是這樣,也不會對顧硯歌低頭的。
「你說你,既然當年已經出國了,為什么又回來了呢?」
硯歌站在喬林婧幾步之遙的附近,白希的臉蛋兒上噙著戲謔。
喬林婧扭頭,似是不打算說。
硯歌再次上前,直接拿著槍挑起了她的下巴,「我在跟你說話!」
聲音,微冷,帶著平靜的威嚴。
下巴被槍口挑起,她不敢輕舉妄動,只能被迫仰頭看著硯歌,「呵,你想知道?去問你的叔——啊!」
『啪啪』的兩聲,硯歌另一只手連甩了喬林婧兩個巴掌。
她的臉蛋被打偏,頭發也直接甩得擋住了臉頰。
「你、你竟敢打我?」
門外的溫小二,偷窺到這一幕,頓時一咬牙,心里暗道:打得好,舒坦!
硯歌甩了甩手,掌心火辣辣的,打臉這種事,以後她都不要做了,簡直是自討苦吃。
「打你?其實我更想殺了你!」
硯歌平靜又含笑的說出這句話,在陰冷的監禁室里,更顯得驚心駭人。
喬林婧呼吸微抖,望著硯歌,咬著唇角不說話。
打了她兩巴掌之後,硯歌再次用槍口撥回了她的臉蛋,「我聽說,這次你會幫我們的原因,是因為有人答應你,只要事成之後,會撮合你和陸凌鄴的,對嗎?」
喬林婧沒想到硯歌會說這番話,她自以為聰明的精光一閃,伸手將臉上的頭發撥開,笑道,「沒想到你已經知道了,不過你說的沒錯,鄴的確答應過我,顧硯歌,我說過我會拿回屬於我的東西,這么看來,我還是贏了!」
不得不說,喬林婧從頭到尾都活在自己編制的美夢里。
而且不禁深陷其中,甚至還深信不疑似的。
硯歌微微用力,槍口瞬時就抵住了喬林婧的喉嚨:「既然你都贏了,又為什么要自殘呢?放了不少血吧!」
一聽,喬林婧連忙將自己的手腕往身後藏去。
她咬著唇角,否認,「誰說我自殘了!這只是不小心弄的。顧硯歌,你還是說明你的來意吧,是想看我的笑話,還是想知道,我和鄴之間,到底有什么約定?」
「都、不、是!」
硯歌搖頭,順便收回手槍,美目灼灼的望著喬林婧,「我只是來告訴你,傷了部隊里的是首長,後果有多么嚴重!」
「不可能!」
喬林婧似是一下子被猜到了痛處似的。
她眼神瞬間就變得猙獰,「你胡說!他不會舍得定我罪的。」
「嗯哼!就算他舍不得,但還有我呢。你覺得我也舍不得么?」
「哈哈哈,顧硯歌,你不敢的,我在鄴的心里,無人能比!我曾經和他一起肩並肩的作戰,我曾經還和他一起在部隊大院中散步。他所有的訓練,都有我參與的身影,而你呢,你有什么?就算我這次傷了他,可已經過去這么多天了,卻依舊沒人能對我怎樣。顧硯歌,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在他心里的位置,是你比不上的。」
喬林婧的話,倒是有幾分沖擊到硯歌的內心了。
沒想到,他們之間的過去還真不少。
但,硯歌俏麗的臉蛋兒還是閃過一絲笑意,「那又怎樣?他要的依然不是你!」
「顧硯歌,別自欺欺人了,他想要我,只是你擋在我們中間,他是個重感情的人,不好意思讓你滾蛋罷了!」
喲!
這女人倒是真敢說!
硯歌返回到皮椅落座,瞬也不瞬的看著喬林婧,「既然你說他想要你,那請問,當你深陷在托尼身邊時,他可有去救你?我再問你,當你遭遇危險時,他可有第一時間帶人去營救你?另外,你說錯了一點,他所有的訓練,不僅僅只有你的參與,陸戰隊所有人,都在參與!至於你說你們曾在部隊大院散步,何止是你,和他散過步的人,部隊里的女兵絕不止你一個!」
見招拆招。
硯歌的每一句話,都將喬林婧的炫耀狠狠擊碎。
是啊!
她曾經無助的時候,沒有陸凌鄴。
她曾經深夜痛苦的時候,也沒有他。
更何況,這一次就算她當時險些被托尼害了,他的眼神也不曾憐惜的看過她一眼。
喬林婧的眼神不停的眨著,呢喃著搖頭,「不是這樣的。顧硯歌,你不用刺激我。他心里是有我的,不然……」
「不然什么?你覺得,他心里若有你,會讓你以身試險,一直呆在托尼身邊?你覺得他心里有你的話,會允許我來這找你算賬?」
「什么?」
喬林婧驚詫的看著硯歌,呼吸微抖,「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隨便你吧,你若不信,我也沒有辦法。身為他的妻子,你傷了我老公,現在說說唄,咱們這筆賬怎么算!」
「顧硯歌,你騙我,這是不可能的。」
喬林婧像是發瘋一樣,從床上一下子就跳下。
但因為身子虛弱,又狼狽的摔在了地上。
她眼眶瞬間就紅了,搖著頭呢喃,「不會的,他是愛我的!他一定是愛我的,當年我做錯了,我可以道歉,我不相信,我絕對不信!」
這一瞬,喬林婧表現出的崩潰,莫名的讓硯歌覺得心酸。
她到底是愛小叔到什么程度,還是說她一直不曾清醒過。
一個男人,愛你和不愛你的表現,是何等的明顯。
但喬林婧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她又憑什么認為,小叔心里一直有她?!
「讓我去見他,顧硯歌,求你,帶我去見他好不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當時對他開槍,真的是我一時糊塗,你帶我去,讓我親自問問她……」
喬林婧踉踉蹌蹌的挪動到硯歌身邊,抓著她的腿苦求。
硯歌垂眸看著這樣的喬林婧,心里特別不是滋味兒。
她凜著臉,躲開喬林婧的碰觸,起身時,冷聲說:「別做夢了,你接下來會見到的,是軍事法庭的法官,至於她——」
「我知道了!是你,顧硯歌就是你!一定是你在他耳邊吹風,所以他才不來見我,就是你……我要和你拼了!」
人在憤怒的時候,的確會爆發出體能上的極限。
就好比此刻的喬林婧,哪怕她的情緒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但還是憑借著一口氣,從地上爬起來,沖著硯歌就跑來。
而她的那雙眼睛里,還散發著惡毒的光芒。
目標,硯歌的肚子!
站在原地,硯歌的臉色順然冷漠。
她看懂了喬林婧的意圖,美目一眯,在她還沒靠近時,抬腿直接踹在了她的小腹上。
就是這一腳,喬林婧整個人直接被踹得仰躺在地面。
後腦狠狠的撞在了水泥地上,她躺在地上,很快就蜷縮成一團,「不會的,顧硯歌,你騙我,不會的——」
硯歌俏臉寒霜,正要說話,鐵門卻再次被打開了。
本以為依然是溫小二,可當陸凌鄴那頎長的身影映入眼簾時,硯歌這才慌了。
她哪里還有心情去關注喬林婧,快步走向陸凌鄴,「怎么起來了,不是說不讓……」
「我沒事!」
陸凌鄴一身黑色及膝的風衣,挺拔昂藏,俊彥一如當初,俊逸冷酷。
他十分自然的摟住了硯歌豐潤的小腰,兩個人站在陰暗的監禁室里,目光一致的看看著喬林婧。
「鄴,你來了!」
喬林婧趴在地上,狼狽的想要起來,但似乎毫無力氣,最後又重重的摔下去。
溫小二站在他的身邊,連通著鐵狼二人,面無表情的看著喬林婧。
「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
喬林婧突然表情猙獰的抬眸,額頭上瞬間滿是汗水,看起來十分痛苦的樣子。
硯歌凝眉,肚子疼?
她剛剛才踹了她一腳而已!
陸凌鄴轉眸睇著鐵狼,什么都沒問,他就自顧自的說,「嗯,這女人懷孕了!」
硯歌如遭雷擊!
懷孕了!
而她才踹了她一腳!
「不過,讓她知道也好,之前一直沒說,是擔心她用這孩子來上訴。喬林婧,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把你放在這兒,是因為你特別吧?其實只是因為你懷孕了而已,根據我國的刑法,暫時不會對你提起公訴。嘖嘖嘖,真是不知道你整天都在異想天開個什么勁兒!」
「溫小二,叫醫生,快點!」
鐵狼剛說完話,硯歌就已經等不及的催促溫小二。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不管喬林婧有多少過錯,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沒有任何錯。
她雖然不是聖母,可她也是個母親。
「哦哦,大嫂,我這就去!」
這一瞬,陸凌鄴和鐵狼都沒有說話。
而地上的喬林婧,儼然傻了。
她捂著肚子,趴在地上,滿臉汗水的震驚。
「不可能,我怎么會……」
硯歌一時於心不忍,扭著頭不看她。
別說她心狠,要不是這個女人,小叔也不會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她做過的事,就要自己付出代價。
至於這個孩子——
「大嫂,來了!」
總局里的軍醫被溫小二拉著跑過來,那人拎著葯箱,走進來一看,語氣不善,「你又干什么?就不能輕點兒折騰嗎?」
硯歌驚訝的看著軍醫,看樣子他應該是一直給喬林婧診病的,所以才會格外熟悉。
「這孩子,拿掉,拿掉,我不要他,我不要啊!」
喬林婧似乎受了不小的刺激,竟然當著他們的面,一下又一下的捶打著自己的小腹。
「喂,你瘋了嗎?孩子有什么錯!」
硯歌看不下去了,而喬林婧呲目望著陸凌鄴「不能,我不能生別人的孩子,鄴,你幫幫我,我願意給你生孩子,但是別人不行,你幫幫我——」
眾人:……
事到如今,喬林婧還是如此執迷不悟,真不知道是該可憐她還是該恨她。
「你快消停點兒吧,真不知道你折騰什么!孩子你說不要就不要啊?你有那個權力嗎?」
身為部隊的醫生,本就心高氣傲。
讓他給一個囚犯當主治醫生已經夠掉價了。
結果這女人還三天兩頭的搞幺蛾子!
溫小二看著他,又看了看硯歌,「內誰,你別他媽廢話了,趕緊給她治!她這孩子現在不能掉,要掉的話,以後再說!」
他這話,讓那軍醫的嘴角都抽搐了。
硯歌知道,溫小二在幫她。
畢竟,若不是她剛才踹了喬林婧一腳,估計也不會這樣。
軍醫從葯箱里拿出鎮定劑,不理會喬林婧的掙扎,直接一拳砸在她腦門上,在她暈暈乎乎的時候,給她打了一針。
這一拳,雖然力道不大,但也讓硯歌心里一陣猛跳。
軍醫都這么下手的嗎?
眼看著他沒啥憐香惜玉的感覺,直接提起喬林婧就放在了床上。
而後在她的小腹上摸了摸,又拿著聽診器聽了聽,整個用時不到五分鍾。
但問題是,喬林婧現在懷著孕,打鎮定劑沒關系嗎?
很快,硯歌的狐疑和擔心就得到了軍醫的回答!
但見,他收回聽診器後,就撇撇嘴,「沒事!就是有點兒動胎氣。死不了!不過,你們是不是不知道,她這孩子,本來就不能留!」
「啊?為啥?」
溫小二又先聲奪人。
軍醫閃了閃神,「哦,我的報告還沒寫完。我也是她昨晚上割腕自殺之後才發現的,她的血液檢驗,是陽性的。這女人,吸毒的。孩子肯定不能留!」
吸毒?!
這個消息,倒著實讓硯歌驚駭!
難道說,剛才喬林婧所表現出的那種癲狂,都是因為這個嗎?
「你確定?」
鐵狼蹙眉看著軍醫,雙眉緊縮,顯然也是剛知道。
軍醫點頭,「我本想著報告寫完再公布的,不過這女人既然動了胎氣,我看……盡快找個時間給她做引產最好。現在這孩子還不到三個月,葯物流掉就可以。但她有吸毒史,葯物流產的可操作性還要再確切一下。」
「嗯,盡快!」
全程,不管軍醫說什么話,也不論喬林婧是如何瘋癲,陸凌鄴的眸子都沒有一絲的波瀾。
他看著床上的喬林婧,就像是看陌生人一樣,凜冽的瞥了一眼,摟著硯歌轉身就往外走。
只不過,他的步伐,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