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卿靜靜地望著她。

芮冷玉也打量著他，說道：「你有什么打算？」

「回到零界，重整屍族，找機會進犯人間。」

芮冷玉暗暗吸了口氣，道：「你還是要進犯人間？」

「我屍族就是從人間被趕走的，在零界已經龜縮了太久，我們，都很懷念人間。」

芮冷玉道：「可是你們這樣，會擾亂人間的秩序。」

後卿停頓了一下，說道：「那就重新制訂新的秩序。」

芮冷玉剛要開口，突然又想起什么，說道：「我記得在幫你清除道化蟲的時候，你答應過我，永遠不做傷害人類的事，現在不算數了是不是？」

後卿沉默良久，說道：「我不會無故屠殺人類，但我有我的使命，如果將來真的與人類起了沖突，那我的確不能履行對你的承諾了，很抱歉。」

芮冷玉冷冷一笑，嘆道：「圍山養虎，虎大傷人。」

後卿望著她，眼中閃爍出一絲柔情，對她伸出一只手來，說道：「跟我走吧。」

女魃被後卿的手段困住，早就懶得反抗了，聽見這句話，忍不住冷冷說道：「後卿，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後卿不理會，仍舊滿懷期待地望著芮冷玉，說道：「跟我走，我可以讓你永生，讓你站在眾生的最高處。」

芮冷玉嗤然一笑，「你說的永生，就是成為僵屍吧？」

「真正的屍族，並非你想象的那樣。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無魂無魄，與天同壽，不墮凡塵，不入地獄。」

「聽上去很誘人呢。可是，我拒絕！」

後卿對她這個決定，似乎並不驚訝，往她面前走了一步。

「後卿，如果你堅持要帶我走，我肯定沒法反抗，但只要給我機會，我一定會自殺，我跟你……永遠都是不可能的，不是因為種族之別，而是我的心早給了少陽，就算你是上古神祇的後代，就算你是屍王，我依然覺得，你不如他。」

後卿並未動怒，緩緩點頭，說道：「我這次蘇醒，第一個見到的就是你，你一直細心照顧我，這種感覺，我一直都無法忘記。所以，你不用叫我後卿。」

後卿緩緩道：「我喜歡你叫我阿呆。」

芮冷玉道：「是的，我對你那么好，只因為你是阿呆，如果你還念著我昔日對你的情分，我希望你放我走。」

「我放你走。」

後卿沉聲做出這個決定，「並且，我承諾你，將來不管你如何對我，我永遠都不會殺你。」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襯衫，輕輕嘆了口氣，「你還記得我說過，我情願永遠不要想起自己是誰，就當作自己是阿呆，永遠……」

他沒有再說下去，而是張開了雙臂，仰頭望著夜空。

「可惜，現如今我又是後卿了，我有我的使命。」

他微微低頭，凝視著芮冷玉，「我走了，我會再來找你，我很期待你那時改變主意，跟我一起走。」

說完，他轉身往女魃那邊走去。

芮冷玉望著他寬厚的背影，輕輕喚了一聲：「阿呆！」

後卿身體微微一顫，轉過身來，看著她，眼神中顯現出一絲激動。

芮冷玉對他擺擺手，「最後一次叫你阿呆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