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實上，燕肅其實根本沒有隱藏過身份。因為他現在所用的這名字，本就是個字謎：

甘心離，殘花反相依，回心切，空聞馬蹄歸！這字謎的謎底，正是一個『燕』字！

「烈明……」縱身飛起的瞬間，不僅氣息變幻，就連燕肅臉上的面容也悄無聲息的發生了改變，不過變幻後的真容，也仍如此前一般普通，屬於丟進人海就分辨不出的容貌。

但和他看似普通的面容比起來，他的聲音卻極為不同，嘶啞之中帶著寒意，一字一頓，都給人一種如從心底最深處發出，帶著一種不死不休的恨意。

「燕肅……」看到燕肅真容，烈明突然醒悟過來，當年在雲天宗修習過千幻之術的並不止自己一個，這燕肅同樣也得到過師尊的指點。故人相見，尤其還是這種叫烈明心有頗多愧疚的故人，他的聲音頓時有些發顫，半是慚愧，半是激動道：「當年的事……」

曾幾何時，他將燕肅視作了不死不休的敵人。但直到葉凌風誅殺凌雲子，他才知道，當年雲天宗覆滅之事，竟是藏有如此多的內情，也才知道燕肅究竟背負了多少東西。

而燕肅所背負的那些痛苦，其實也原本不該屬於他，而是該有烈明來承擔。

「當年的事？你與我提當年的事？所有的事都是我所為，我手上沾了無數雲天宗弟子的血，我手上沾著覆滅雲天的仇恨……」不等烈明話音落下，燕肅仰天瘋狂大笑，一雙眼睛幾乎都成了血染成的猩紅色，咬牙切齒道：「來啊，與我死戰！」

轟！話音落下的瞬間，燕肅一掌劈下，勁風橫掃烈明元嬰虛影。勢大力沉一擊，叫烈明瞬時橫飛到三丈開外，而懸浮在空中的百葯液和建木汁液，也被他一把持在掌心。

「你不是要這些東西嗎，來啊，與我死戰，贏了就是你的……」

燕肅整個人都像是癲狂了，一張臉上寫滿了瘋狂神色，向烈明冷笑連連，眼中滿是恨意，那種恨，叫人覺得他似乎將烈明生吞活剝，都只能將心頭恨意消減分毫。

「這家伙發失心瘋了嗎……」衛無羨喃喃出聲，雖然他也算是膽大的人，卻覺得此刻燕肅一雙眼睛里透出來的神芒，叫他不由自主的從心底深處冒出寒意。

轟！燕肅癲狂大笑，雙掌閃爍出妖異金光，大開大闔，步伐驚人，靠近烈明，當胸一掌就朝烈明重重拍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面對這恐怖一掌，烈明竟是不閃不避，只是靜靜的凝視著燕肅，用身體生受了這可怕無比的一掌。

咔嚓！金身液淬煉身軀，讓燕肅這一掌堪比金鐵，一掌砸下，烈明的元嬰虛影雖然經歷過葉凌風開辟十命泉成功後的生機洗禮，但還是傳來陣陣破裂聲。

沿著他胸口被那一掌擊中的位置，更出現了不少細密如蛛網般的裂痕，幾近崩裂。

「還手！你為何不還手？」燕肅顯然也沒有想到，烈明竟然連還手都不還手，神情猙獰，聲音嘶啞道：「當日你在玉泉宮中，不是殺的很凶嗎，今日怎么不出手了？難道即便是到了今時今日，你還覺得自己高高在上，認為我沒有讓你出手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