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丹方，是他所獨創，從未有任何人在他之前發現過此法。

此語落下的瞬間，場內之人才愕然想到，葉凌風昔日在萬初聖地時，所作出的第一件嶄露頭角之事，便是閱盡了九峰書院中的十萬冊典籍。

「一派胡言，你小小年紀，如何能有這樣的丹道造詣！」萬青血灑胸前，面容猙獰，雙眼凶光畢露，死死盯著葉凌風，他無法接受這種失敗。

「鐵證之前，還不承認！」葉凌風冷笑連連，直視萬青，淡淡道：「你若真的那么篤定，不妨立下心魔大誓，且看看你一語落下，會否一語成讖！」

萬青腦海嗡嗡作響，他所說一切，皆是誣陷，如果真立下心魔大誓，怕是立時就會應驗。

「繼往聖之絕學，這沒有錯，為的是免走前賢的前車之鑒，可我問你，往聖之前，可還有聖存在？若無聖存在，他們的丹道又是從何而來？」

往聖之前，可有聖在，若無聖，往聖丹道何來？場內已是寂靜一片，所有人寂靜無聲。

葉凌風笑容緩緩收起，用悲憫的眼神看著萬青，淡淡道：「我之前以為，錯的是你的丹道，可現在看來，不是你的丹道錯了，錯了是你的心！丹道辯論，本是互相印證，可你卻只能贏而不能輸，固執己見，不接他人所言；我若沒說錯，你的丹道應已止步多年了吧？」

葉凌風所說的乃是事實，萬青雖是北荒丹道耆宿，但他丹道造詣止步不前，已是所有人有目共睹之事。許多年前，他還能與寧川比肩，皆可煉制五品丹葯；但如今，寧川已是嘗試開始煉制六品丹，雖成功率略低，但也有所成，可萬青卻一無所成。

如今葉凌風戳破了此事，讓場內頓時有低低嘆息聲緩緩響起。

「黃口小兒，乳臭未干，老夫百年前已是丹師，你竟敢……」四周的嘆息聲，一絲絲傳入萬青耳中，叫他面色愈發森然，叫他渾身莫名發燙，叫他恨不能馬上找個地縫鑽入，更叫他心中怨毒大作，雙眼通紅的死死盯著葉凌風，還想要殊死掙扎。

「黃口小兒，乳臭未干？」但對於他的話，葉凌風嘴角只有淡漠的笑容，淡淡道：「百年前你是丹師又如何，但如今不過和被你稱作黃口小兒、乳臭未干的葉某同樣身份？可再過百年，你心錯、道錯，依舊是丹師；但那時葉某在丹道上的造詣，恐怕你只有仰視的份了！」

葉凌風一句話落，萬青頓時覺得雙耳嗡嗡作響，天旋地轉，人幾乎都快要站不穩了。

百年前他已是丹師，被人稱為丹道奇才，認為是陸靈道之下的北荒第二丹師。可百年之後，他卻了無寸進，就像他面前的路被人截斷了一樣，永遠停滯在了百年之前。

「錯了嗎？錯了嗎？錯了……」一言一句，如針砭般，直指萬青內心最深處，叫他再發不出一聲，腦海只被一個聲音所籠罩。

場內寂靜如死地，所有人目光悠悠，望著講台上的葉凌風。如他所說，百年後的萬青，也許還是如今的萬青；但百年後的一葉丹師，那時還會是丹師嗎？

「萬青，不要再執迷了，你已誤了一個百年，莫非還要再誤一個百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