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滔天的殺意沿著葉凌風的身體散開，卷向四面八方，但凡有沾染到半點兒這氣息的修士，就直接被撕成了碎片，化作血雨，灑落在了大地。

「他要做什么……為何他殺戮得如此厲害，難道是想要以此來發泄怒火，或者說他是打算用這種慢慢屠殺的方法，來殺盡這一界中的生靈，爭取到通關嗎？」

「即便他屠戮這些人如滅殺草芥，可如此多的人，他要殺到及時去？」

雖然只能看到畫面，而無法親自感知此刻正在發生的殺戮，但即便只是看到那些鮮血淋漓的畫面，試煉碑廣場上的琅琊閣修士都覺得後背一陣陣發寒。

甚至於有一些膽小的女弟子，更是已將頭扭到了別處，不敢再多看一眼。

成片成片的修士不斷倒下，無數恢弘的建築就像風暴下的雜草般，短短幾息間就成了殘垣斷壁。就連一些城池內流淌的水液，也已化作了奪目的如血赤紅色。

不僅是這些，葉凌風全身上下也早已被鮮血染紅了，看起來就像在血水里泡過的一樣，每一步的邁出，都會令地上有一個赤紅的腳印出現。

而且他那雙糊滿了鮮血的雙眼，更是散發出前所未有的寒意，就如是萬古不化的堅冰。即便只是通過畫面和他雙眼有交集，都令人覺得後背生寒，有一種冷劍在頸的錯覺。

不僅是尋常琅琊閣修士，即便是秦淼淼和雲挽波，眼底也出現了慌亂。

他們覺得，此刻在試煉碑中的葉凌風，陌生無比，就像已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葉凌風！

心淪黑暗！吳天神情肅穆，眼底掠過一抹焦灼。場內群人中，他是唯一一個知曉葉凌風吞噬了暗之本命物，且受到極大影響的一個。而此刻的這畫面，讓他覺得不安。

他懷疑，自己百般提醒葉凌風，讓他刻意去壓制的那些暗，恐怕已是因為覆滅東土神朝和葉家等宗門，而再度冒頭；而此刻，那些被壓制的暗，更因為滅世一擊，而破封而出，甚至於他們已經開始主導葉凌風的心神，要讓他沉入黑暗。

「殺戮，無盡的殺戮，會令人敬畏，也會令人臣服！滅世，滅掉的不僅僅是世，更是所有人心中的光明與希望！而滅掉這些，純粹的力量做不到，唯有以殺戮養出的暗可以！我剛剛還是錯了，滅世一擊，不是力量與殺戮糅合，而是力量與暗糅合！」

「屠滅蒼生，鑄成令人恐懼，令人臣服，也令所有一切希望盡數斷絕的至暗！唯有能夠連人心最深處的希望也泯滅，才是暗之大道，才是暗之大道的本質！」

不斷的殺戮，不僅是葉凌風的雙眼越來越冷，他的心也越來越冷，而且他清晰的感知到，自他吞噬黑洞暗之本命物後，體內溫養出的那一線暗之道韻，而今已開始轉化大道。

暗，極致的暗，無盡殺戮……最終，葉凌風體內顫鳴，他的身體從畫面內消失了，只剩下了璀璨奪目的光，但那光詭譎無比，只要沾染分毫，便讓靠近者倏然不見，如被吞噬。

暗之大道，成了；從此心淪黑暗！這一幕，讓吳天不禁想到了當日在嬰垣所見的那口黑洞，而此刻的葉凌風，在他眼中便與那黑洞幾無區別。

試煉碑廣場完全靜默，即便是有試煉碑攔阻，但他們依舊感受到了一種極致的暗。

那種暗，如可滲入到人神魂的最深處，令他們覺得似乎今生今世都無法再感受到一絲光明；就連心中的希望，在這一刻也徹底淪喪消亡，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