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看到老人的剎那，紅蓮渾身顫栗，眼眸中露出了激動和恐懼。

激動是因為這白發蒼蒼，垂垂老矣的老人，赫然正是建木連接星空，紅蓮等人從天之界進入浩瀚星空後，為了避免與她接觸，遠遁入星空中的呂空虛。

而恐懼，則是眼前的呂空虛，已經完全不像是她的爺爺，身上的那種肅殺氣息，寒冷到令她覺得不寒而栗，四目交接，有一種看到了一塊頑固不化的堅冰之感。

聽到紅蓮的聲音，呂空虛漠然抬頭，目光直視紅蓮，但眼眸中沒有祖孫相見的喜悅，只有無盡的森寒和戒備，就如在他眼里，紅蓮只是個膽敢靠近第一關的普通修士。

若是紅蓮膽敢靠近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讓那兩名被他操縱的當世仙對紅蓮發起襲殺，若是仙做不到的話，他則會毫不猶豫的親自上陣。

「爺爺，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紅蓮？」紅蓮顫抖出聲，不斷呼喚，希望呂空虛能夠恢復心神，認出她是紅蓮，是他最為寵溺的孫女。

「殺！」但可惜的是，呂空虛根本不為紅蓮的呼喚所動，目光森寒，殺機凜冽，向她淡淡看了眼後，就揮手令那兩名受到他控制的當世仙向紅蓮發起襲殺。

紅蓮不為所動，大步向前，看到她的動作，簡滄海和白芷馬上出手對付那兩名被控制的當世仙，為紅蓮爭取到能夠和呂空虛面對面祖孫相認的機會。

但呂空虛神情漠然，紅蓮乍一靠近，就直接出手，向紅蓮發起襲殺。

忘川水過，前塵往事盡皆成空，哪怕是最親的骨肉，也陌路不再相識。

望著呂空虛的雙眼，葉凌風輕輕感慨。當初進入天之界時的他，一直不明白，天地間為何會有忘川這樣的地方，但現在回想起來，那道忘川，其實就是星空意志為了避免紅塵俗世，也就是飛仙星再出現變數，設立的一道最後攔阻關卡。

過忘川，前塵往事皆拋。即便是日後修為強大，心中無情無性，也是行屍走肉。

行屍走肉，不是人，就算再強，也是傀儡！而此刻的呂空虛，就是星空意志的傀儡。

「殺！」正如葉凌風所想，面對紅蓮，呂空虛沒有任何祖孫情分可言，眼中全無昔日的寵溺，只剩下濃濃的殺機，抬手便向她的脖頸重重捏去。

那冷冽的動作，令人覺得他一掌捏下，紅蓮雪白纖細頎長的脖頸便要斷成兩截。

「爺爺，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我是紅蓮，是你的蓮兒，你忘了嗎？」紅蓮不閃不避，泣不成聲。人世間最悲哀的事情，莫過於至親面對面，可對方卻完全忘了你。

這種痛苦，無法言語，無法訴說，令人肝腸寸斷，卻又無計可施。

但任憑她眼淚再流，呂空虛根本沒有任何反應，手上的動作依舊森冷凌厲，殺機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