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已經是舊的碼頭,平常除了集市會有人開車來這里買海鮮外,人不太多,再加上現在天色已經晚了,路況十分差,砂礫到處都是,車子難免顛簸。
葉念墨抽空往副駕駛位置看了一眼,葉淼的後腰已經被血染紅,本人倒是沒說什么,只是緊皺著的眉頭都可以夾死一致蚊子。
後面很快就有人追上來,先追上來的事那些被雇用的漁夫,這些人騎的事摩托車,更加適合在這種砂礫上行走,不一會就隱約有超過的趨勢。
如果是那些保鏢,葉念墨會毫不猶豫的開槍,但那只是些愚昧的漁民,而且家里還有人要養,真受傷了又是一筆沉重的負擔。
沒辦法,他只好朝著空中開槍,倒是有幾輛摩托車被嚇退了,速度逐漸慢了下來。
一聲槍響,子彈打在車後箱上,車子內部都震了一下,葉念墨估計子彈應該是打到了後備箱。
碼頭很暗,看到一望無際的幽藍大海後,他立刻慢下了速度。如果將車子開進海里,再從車窗里逃出來問題不大,不過······
他又看向副駕駛,「會不會游泳?」
「沒關系,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聽這語氣就是不會了?再看後腰,雖然只是皮外傷,但是被鹽水一泡有得受的了。
後面車子越追越緊,再拐彎也已經來不及,葉念墨猛地往前沖了一段距離,然後踩下剎車。
重新被弄回鐵皮屋,兩個人身上都不同程度掛彩,不過當然不會有人理會,葉念墨查看了葉淼後腰的傷勢,確實是皮外傷,比自己手臂上的刀傷還要輕一點。
晚上,葉淼有點發燒,畢竟是年輕人免疫力跟不上,一直在閉眼睡覺。
葉念墨看著面前人畜無害的小鬼,慢慢伸手扣著他的脖子。
如果沒有這個孩子,德里克就不會做出那么極端的事情,他也不會到現在都沒有自己的孩子。
內心的黑暗面悄然蘇醒,長久以往一直假裝已經接受這個孩子,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夢里,他曾經叫囂過,如果可以選擇,他絕對希望這個孩子從來沒有出現過。
看到他,就等於看到過去,看到德里克如何占有他最愛的人,看到老婆傷心的畫面,更是看到自己永遠不可能有自己孩子的悲哀!
沉睡的人眼睛忽然睜開,葉淼因為發燒,眼睛很紅,鼻息也很熱,兩人對看了幾眼。
葉念墨把手松開,並不解釋剛才的行為,「繼續睡吧。」
葉淼爬起來,自己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扯動已經凝固的傷口,痛得抽氣,「真疼。」
「男人不要整天把疼掛在嘴里。」
他翻翻白眼,「那男人是不是也不應該說一套做一套,」對方不答,他接著說:「不要把我當小孩子,雖然我年齡小,但是我經歷的,相信一些大人也沒有經歷過。」
葉念墨不可置否,也跟著換了一個坐姿,兩人貼近了一些。
「你很討厭我吧,甚至我每次叫你爸的時候,你都巴不得我不要開口,要不是因為媽,你不會留我。」
葉念墨目光沉沉,「是。」
葉淼:「我能察覺得出來,你看我和看水墨的眼神不一一樣,盡管你有過掩飾,媽媽或許看不出來,但是我看得出來。
放心吧,我說過也不在乎你到底認不認我,反正我們也沒有血緣關系,不過我們都有相同的目的,那就是不讓媽媽擔心。」
因為不想讓關心的人擔心,所以都在強顏歡笑,假裝很要好。
葉念墨嘆氣,「我雖然沒辦法把你當兒子,甚至恨你,但還沒有落到變成敵人的意思。」
「我知道。」葉淼剛才也知道他為什么會忽然停車,很大一部分是為了他考慮。
「和你說一個睡前故事,有一個女人誤入了庄園,庄園主人強行占有了她,兩人之間有了孩子。女人已經有了愛人,為了挽留女人,更為了報復那個男人。庄園的主人擅自給女人做了結扎手術,從此女人再也無法生育,她一生中都只能有一個孩子,一個和庄園主人的孩子。」
葉淼靜靜聽著,先是詫異,後來是憤怒,他也開始恨上了自己的親生父親,要何其殘忍,才能對愛的人做出這種事。
葉念墨不再看他,眼神飄向天窗,「睡吧。」
身旁衣料摩挲,兩人之間再無話語,他開始想念愛人,也不知道她怎么樣了,是否難過傷心得睡不著覺。
葉家
丁依依剛拿出安眠葯准備服用的時候就被不經意闖進來的海子遇看到了,她立刻把葯瓶拿過來,聲音都帶著顫抖,「舅媽,你在干什么!」
「我只是吃點助睡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