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啊。」葉水墨心頭一跳，沒說什么。

她是個不會隱藏秘密的，特別怕秘密被看出來，幸好吃飯的時候干媽和冬青叔都沒回來，吃完飯後她溜回房間。

本來想給葉淼發短信，但是想到他現在估計有要事要辦，便壓下了這個目的，吃飽就容易困覺，她抓過包里，翻出紙團細細看著。

紙張是隨處可見的筆記本，上面的線條看得出來帶著一股匆忙勁，奇怪的是，如果這張紙條是老董事長寫的，那么另外一半又怎么會在他最恨的仇家兒子身上？

床上的手機忽然響起，她接起一看，是「晚安短信。」

她推算了一下新西蘭惠靈頓此時的時間，也發過去一句晚安。

葉淼摩挲著手機屏幕，夏一涵端著草莓走出來，「在和水墨發短信呢？」

「恩。」他收起手機起身接過碟子放在軟桌上，自從上一次奶奶差點摔倒之後，爺爺就讓人把房間里所有有棱角的東西都用海綿包裹起來，有些經常用到的家具都換成沒有棱角的。

夏一涵笑得溫柔，「真好啊，讓我想起年輕的時候，你爺爺年輕的時候可霸道。」

「只對你霸道。」葉子墨剛從花園里回來，將夏一涵想要用於插花的鮮花遞過去，忽的覺得不對，「你覺得年輕的時候我很霸道？」

夏一涵壓低聲音，話語甜甜的，「恩，不過我很喜歡。」

葉淼裝作沒聽見兩個老人的情話，那邊葉子墨開心了，雖然還是不動聲色，但眼神里就是多了幾分得意勁。

年輕的時候喜歡說情話給喜歡的人聽，老了以後喜歡聽喜歡的人說情話。

「爺爺。」葉淼起身，後者點頭後才坐下。

夏一涵知道孫子沒事不會來，所以主動捧著鮮花儲物間找花瓶。

「慢點走，讓秦媽跟你去，比較高的花瓶別自己拿，讓秦媽幫你拿。」葉子墨免不了又叮囑幾句，被喚作秦媽的人趕緊跟上去。

「什么事。」他回頭，剛才嘮嘮叨叨叮囑的樣子消失不見，又是一副冷靜自持的態度。

「爸爸的事。」

「恩。」葉子墨撫摸著對戒，「我知道你不會善罷甘休，葉家的子孫都這樣。」

葉淼探話似的開口，「所以，爸爸沒死對嗎？」

面前的人一陣沉默，良久，葉子墨起身在沙發面前徘徊了幾步，「既然你相信自己的判斷，那你今天來的目的是什么？」

「因為我不敢相信，您居然會放棄爸爸，寧願讓奶奶傷心，讓媽媽姑姑傷心。」

葉子墨閉上眼睛，眼角細微的皺紋更深，「所以我讓你別插手這件事。」

葉淼跟著起身，「您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他頓了頓，「對方有這么不可撼動嗎？讓您寧願放棄爸爸，也不願意去觸及？」

葉子墨道：「你要記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葉家也只是滄海里的一顆小石頭。」

已經得到想要的答案，即便再留下去也沒什么意義，葉淼道：「是，爺爺。」

「多留一天，你奶奶想你。」

「是。」

「如果想要查，就保護好你在乎的人，這是我唯一能提醒你的。」

葉淼心里一咯噔，低頭應道：「是。」

次日，葉淼陪著奶奶去超市，後面跟著佣人還有爺爺，一個是亦步亦趨的跟著，一個是冷眼瞪著葉淼，十分不滿他把站在老伴身邊的位置搶了。

「吃鮭魚可以嗎？」夏一涵手里拿著一盒鮭魚。

葉淼點頭，「好。」

佣人立刻上前接過鮭魚放進購物車里，夏一涵道：「我做奶奶其實很不稱職，你們這些孩子喜歡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葉子墨掃了孫子一眼，後者會意，「奶奶，我最喜歡吃鮭魚了。」

「是嗎。」夏一涵又開心了，往水果區走去，從中國境內運過來的蓮霧又大又新鮮，紅彤彤的十分好看。

「小淼喜歡吃蓮霧的吧。」

葉淼笑著點點頭，跟在後面的葉子墨小聲嘀咕，「我不喜歡。」

以往都是兩人甜甜蜜蜜的逛超市，今天多了一小子，而且都還把關注度搶走了，他吃醋。

夏一涵回頭瞪大眼睛，「怎么還和孩子吃醋？」

葉子墨哼哼，「哪個規定讓老人不能吃醋了？」

夏一涵不理，剛拿起一個蓮霧，佣人立刻上去拿了好幾排，直到夏一涵喊停。

「這里可不常見到蓮霧呢。」夏一涵隨意說了聲，葉子墨倒是注意上了，低頭吩咐佣人等下回去和國內聯系，定期空運一批過來。

夏一涵沒聽見，耳力很好的葉淼可是聽見了，心里就更想葉水墨。

經過山竹區的時候，一邊和孫子說話，夏一涵還不忘往購物車里添葉子墨最喜歡吃的是山竹，還特地繞遠路去了臘肉區買了些他愛吃的臘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