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什么?」鳳景臉色一沉。
「皇上只帶了十個侍衛。」影一有些猶豫的看著鳳景,道:「皇上不久前才遇刺,如今卻只帶了十個侍衛就去了獵場,屬下擔心……」
鳳景一揮手,打斷了影一的話,眼中閃過一抹得意,傲然道:「哼,鳳炎素來狂妄,上次上山,他可一個人都沒帶。這次卻帶了十個人,恐怕上次的行刺也不是徒勞無功。本王籌謀了這么久,今日之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本王要踩著鳳炎的屍體,登上皇位!」
影一本還想說些什么,但見風景意氣風發的模樣,終究什么都沒有說。
「傳令下去,一切照計劃進行。」風景一揮手,影一領命離開。
「鳳炎,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你放心,既然你這么在乎那只貓,本王很快就會送它去陪你。哈哈哈哈……」鳳景大笑,提著劍快步離開。
今日的驪宮似乎格外熱鬧,鳳景前腳離開,便有一人悄然入了獻王鳳易居住的泰興宮。
「王爺,晉王離開了。」
鳳易正在下棋,聽到袁青的話,執棋的手微微一頓。
與鳳易下棋的是一位紫衣女子,室內光線並不明亮,她坐在窗邊,似蒙上一層輕紗,透著一種朦朧的美。見鳳易手中的棋子遲遲未曾落下,她端起放在一旁的茶盞,用茶蓋刮開茶沫,輕抿了一口。
「皇上帶了多少人?」鳳易看著面前的棋局,心思卻早已不在棋局之上。
「十人。」
「十人……」鳳易的聲音有些飄渺,似驚似嘆。還想問些什么,耳邊傳來一聲輕笑,似諷似嘲。
「怎么?」鳳易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女子,絲毫沒有被打斷思緒的不快。
鳳易能有如今的地位,除了他自己的城府和心智之外,最重要的是,他身邊有一位女諸葛。
葉芷放下茶盞,伸出蔥白如玉的手指,慢慢梳理著披散在胸前的一縷發絲,漫不經心的說道:「世人皆知鳳炎寵貓如命,而今竟為了一只貓以身犯險,當真有趣。」
「你當真以為,他是為了那只貓?」鳳易嗤之以鼻。
葉芷嘴角微揚,笑的諷刺:「不是我這么以為,而是有些人自己不聰明,卻覺得天底下所有人都和他一樣蠢。」
「鳳景向來狂妄自大,剛愎自用。自以為勝券在握,卻不知,皇上不過是將計就計罷了。只是不知道我這位好弟弟能夠做到什么程度。我們這位皇上,藏得太深了。」鳳易冷笑。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葉芷抬眼看向鳳易,道:「王爺不打算出手嗎?」
「鷸蚌相爭?芷兒未免太過高看鳳景了。」鳳易搖頭,卻見葉芷的臉色不像是在開玩笑,不由一怔,慢慢坐直了身子,沉聲問道:「你是認真的?」
葉芷不答,反而看向窗外,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伸手一招,一只巴掌大的綠色鳥兒朝著葉芷飛了過來,穩穩地落在了葉芷攤開的掌心里。
葉芷從鳥兒腿上取下一張紙條,並未攤開,直接遞到了鳳易的手中。
「王爺請看。」
鳳易立刻展開紙條,看到紙條上記錄的消息後,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沉聲命令道:「袁青,立刻通知下去,所有人潛伏在驪山附近,隨時待命。」
「是。」
看著袁青消失的背影,鳳易激動的臉色都有些漲紅,他捏著手中的紙條,興奮地在屋子里走來走去,仍舊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葉芷,道:「這消息可靠嗎?萬一出事……」
「消息自然可靠,這次晉王可謂是破釜沉舟了。」葉芷重新倒了杯茶,親手遞到鳳易手中,道:「出不出事,都與王爺無關。王爺只是派人潛伏在驪山附近,若晉王得手,王爺便是為皇上報仇,誅殺晉王,登上皇位便是順理成章。若晉王未得手,王爺便當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讓潛伏之人散去便可。無論如何,王爺您都是立於不敗之地的。」
「不錯。」鳳易灌了一口茶,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片刻後,鳳易終於重新做了下來,卻再沒有心思下棋了,一雙眼睛看著不遠處與驪山山脈相連接的橫斷山脈,眼中光芒忽明忽暗。
葉芷明白鳳易的心情,安靜的坐在一旁,靜靜地陪伴著這個她傾慕了多年的男人。
就在所有人心懷鬼胎的時候,鳳炎已經到了獵場中心的位置,空曠的樹林中,那一點一滴,如寒梅般綻放的血色,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