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炎眼中閃過一抹笑意，伸手為她拂去落在肩頭上的雪花，那雙素來平淡無波的鳳眸，只有當落在她身上的時候，才會涌現出不一樣的情緒。

雲千素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若非她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恐怕現在，就連表面上的微笑，都已經維持不了了。

鳳驚瀾卻還不滿意，她瞪著鳳炎，靈動的眼眸中波光瀲灧。「你說，這事兒怎么辦？」

「嗯……」鳳炎沉吟了片刻，就在雲千素以為鳳炎不會回應鳳驚瀾時，他開口了。低沉磁性的嗓音帶著一絲霸氣，「不如，就坐實了這個罪名，怎么樣？」

一句話，卻讓雲千素努力壓抑的情緒幾近崩塌。

坐實了這個罪名？

他可知鳳驚瀾如今在青雲百姓的心目中，是一個禍國殃民的妖女？難道只是為了給她一個交代，他就要置整個青雲國於不顧嗎？

鳳驚瀾，她真的只是一顆棋子嗎？

原本堅定不移的信念，在見到鳳驚瀾的這一刻產生了動搖。鳳炎對她是不一樣的。他的眼神，他的動作，他的表情，所有的一切，都是不一樣的。

不，不是的。這一切只不過是鳳炎刻意營造出的假象罷了！若鳳炎真的在乎鳳驚瀾，又怎會將她推到風口浪尖，讓她被整個青雲的百姓唾罵？

沒有理會雲千素的神色變化，鳳驚瀾白了鳳炎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敢情被罵的不是你啊！」

雲千素不甘心被忽視，她深深地看了鳳驚瀾一眼，忽然笑道：「早就聽聞鳳姑娘是三國第一美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這話怎么聽著這么耳熟呢？

鳳驚瀾看了眼站在旁邊的葉芷，忽然想起來。她第一次見到葉芷的時候，葉芷似乎也說過類似的話。

見鳳驚瀾不說話，只是淡淡的看著自己。雲千素暗自皺眉。雖然鳳驚瀾沒有說話，但她的眼神卻讓雲千素很不好受。鳳驚瀾的眼神清澈如泉水，似乎能一眼望進她心中隱藏的陰暗。

只有她自己知道，在看到鳳驚瀾的那一刻，她的自信心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她喜歡的男人，對鳳驚瀾百依百順，呵護備至，卻視她如無物。她備受推崇的美麗容貌在鳳驚瀾面前，更是輸的一敗塗地。

皇上連火狐的皮毛都給她做了狐裘，不過是幾匹絲緞，又算得了什么？

太後的話再次浮現在腦海之中，雲千素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鳳驚瀾的身上。那火紅的狐裘輕薄柔軟、色澤艷麗，舉世罕見。饒是以雲千素的眼光，在看到鳳驚瀾身上的紅色狐裘之後，也不由得為之驚艷。

本以為不過是普通的火狐，只不過是青雲開國皇帝所獵取的，意義重大，才顯得格外珍貴。直到這一刻，雲千素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這哪里是普通的火狐，分明就是三階玄獸紅尾靈狐！

紅尾靈狐雖是三階玄獸，但它生性狡猾，極難捕捉。紅尾靈狐是火屬性的玄獸，以它的皮毛制成狐裘，別說是青雲國的冬天，就算身處冰天雪地之中，也是溫暖如春。只是紅尾靈狐體型不大，要想制作鳳驚瀾身上這么一件狐裘，至少要獵取十只紅尾靈狐才夠。

想到這里，雲千素有些疑惑的看向鳳驚瀾，略顯遲疑的問道：「若是我沒有看錯的話，鳳姑娘身上的狐裘，是紅尾靈狐的皮毛制成的吧？」

「是嗎？」鳳驚瀾有些詫異的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狐裘，這是鳳炎前幾天送來的，她對這些東西本就不太在意，今日穿上之後，雖然覺得比之前的狐裘更溫暖舒適，但也沒有多想。如今聽著雲千素的疑問，一摸之下，這才感覺到不對勁。

見鳳驚瀾一臉詫異，不像作假。雲千素滿心疑惑，正想再問。鳳驚瀾忽然看向鳳炎，問道：「你什么時候去的橫斷山脈？」

鳳驚瀾問的沒頭沒尾，雲千素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鳳炎的話卻像是一把刀，插進了她的胸口。

「前幾天。」

鳳驚瀾眨了眨眼，有些責怪的看著鳳炎，埋怨道：「我不是已經有一件了嗎？冬天的橫斷山脈那么危險，萬一出事了怎么辦？」

「不會出事。」鳳炎心中一片柔軟，好心情的伸手揉了揉鳳驚瀾柔軟的發絲。

鳳驚瀾卻不相信他的鬼話。

別以為她不知道他的心思。無非是因為他嫌棄那張火狐皮是別的男人獵取的，心里覺得膈應，所以才親自去橫斷山脈獵取了更珍貴、更難得的紅尾靈狐。

看著兩人旁若無人的親昵，雲千素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了。她攥緊了衣袖下的拳頭，殷紅的鮮血再次流淌出來，透過那薄薄的手帕，一滴滴，落在純白的雪地里。

丁雨晴看著地上那一抹紅色，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赤月聖女？

呵……

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