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魏寒雖然心疼鳳謙，但他更明白鳳謙的心情。一日拿不下慕城，殺不了封泰，世子就永遠不可能真正的快樂起來。

這是世子的心結，只有將這個心結解開，才能讓世子重獲新生。

聽著魏寒匆忙而去的腳步聲，鳳謙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玉瓶。

他反復的摩挲著瓶蓋，眼神晦暗不明。

這是他離開京城之前，皇兄交給他的洗髓丹。洗髓丹有多么的珍貴，鳳謙心知肚明。他本想待戰事結束之後，好好修煉一段時間，將所有的狀態都調整到最佳的地步，再服用洗髓丹。

他知道，准備的越充分，服用洗髓丹之後得到的好處就越多。

但眼下，他已經沒有時間了。

若是明天還攻不下慕城，他就會失去與封泰交手的機會。一旦赤月投降，想要再掀起戰事，可謂是難如上青天。這也就意味著，未來幾年之內，他都不會有機會手刃殺父仇人。

他，已經沒有時間了。

是修為重要還是報殺父之仇重要？

當這兩者放在他面前讓他選擇之時，鳳謙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者。

修為可以慢慢修煉，他能夠在這個年紀修煉到靈聖的境界，天賦雖然不如皇兄，但也絕對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他相信，只要他日後勤修苦練，一定能夠突破靈尊。但是眼下的情況卻是不能耽擱的。

想到這里，鳳謙眼神一定。拇指輕動，撥開了瓶塞。

清新怡人的丹香撲鼻而來，鳳謙只覺得精神一震。他握緊了手中的玉瓶，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情忽然就安定了下來。

他朝回來向他復命的魏寒交代，任何人不准打擾他之後，就盤膝坐在床上，一昂首，毫不猶豫的將玉瓶中的洗髓丹吞入腹中。

洗髓丹入口即化。一瞬間，鳳謙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他的經脈被生生撕裂開來，然後經過葯力的滋潤，一點點壯大。這是一個周而復始的過程，不斷的摧毀、復原、強化。

守在帳篷外的魏寒隱隱能夠聽到帳篷中傳來的痛苦而壓抑的低吟。身為鳳謙的心腹，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鳳謙的忍耐力。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才能讓世子如此痛苦？

魏寒急的團團轉，好幾次都想沖進去一探究竟。但想到鳳謙閉關前說的話，他硬生生的停下了腳步。

當火紅的夕陽散盡了最後一點余暉，繁星點綴著夜空，萬籟俱寂的夜色中，帳篷中偶爾傳來的痛苦呻吟也愈發清晰起來。

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魏寒正猶豫著要不要去通知鳳謙大軍已經整裝待發時，忽然聽到了一陣熟悉而強勁的腳步聲。等待煎熬了一天一夜的魏寒，提著一顆心緊張的注視著面前的大帳。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挑開了帳簾，直到看到鳳謙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面前，魏寒的一顆心這才終於放進了肚子里。

「世子，您這是怎么了？」

鳳謙的臉色十分蒼白，凌亂的發絲都有被汗水打濕的痕跡。可他的精神卻很好。

最讓魏寒覺得驚訝的是鳳謙的眼神。這段時間以來，鳳謙一直愁眉不展，眼神也十分陰郁。但眼下，魏寒分明在鳳謙的眼神中看到了必勝的信心。

魏寒一時間竟有些摸不准，這一天一夜的時間，鳳謙到底一個人待在帳篷里做了些什么。

「都准備好了嗎？」鳳謙精神煥發，眼神越顯自信張揚。

這一天一夜的時間，他雖然承受著極大的煎熬。但撐過了最初的痛苦，感受著體內被拓寬的經脈，感受著原本遲滯不前的修為有了進步的趨勢，感受著靈力的飛速增長。

鳳謙就不覺得痛苦和煎熬了。

他握緊了拳頭，感受著體內澎湃的靈力，心中充滿了自信。

這一次，他一定能夠打敗封泰，攻下慕城！

……

封泰站在慕城的城樓上，看著鳳謙率兵攻來，眼中沒有一絲意外與驚慌。

赤月已經投降，鳳謙雖然沒有退兵，但這幾天來他的進攻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強勢。封泰久經沙場，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鳳炎可以適當的拖延一段時間，為鳳謙爭取時間。但他不可能無限期的拖下去。如果他所料不錯，今天，應該就是鳳炎給鳳謙的最後期限了。

只要守住今天，慕城就保住了。

可是……

看著城下訓練有素的軍隊，再看看自己這邊傷亡慘重的將士。封泰咬緊了牙關。

慕城是赤月的軍事重地，絕對不能成為青雲的領土。

他不是沒有請求過派兵支援，但如今青雲與藍川聯手攻打赤月，腹背受敵之下，根本就無法抽調兵力。

所以，這一戰，只能靠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