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怒氣涌處殺氣噴(1 / 2)

半個時辰後,許易的身影出現在會陰山腳下,肩頭多了頭牛犢子大小的野豬。

邁入鍛體巔峰,許易遠比從前能感受到身體強大帶來的快感,那是一種一切盡在掌握的爽快。

若是從前,他雖也能入山尋獵,但絕非現在這般折木為箭,搓土成炮,肆意汪洋。

抬頭看天,卯時方過,朝陽漸高,遠方的蔥郁的梯田上,無數農人,或抗鋤,或扶犁,或引牛,穿梭在蒼翠之間。

如詩如畫的圖景,將許易心中的激盪沖淡了不少,正凝目間,西北方冒起一道濃煙。

移目看去,許易揚手就將肩頭的野豬扔了出去,電光一般地朝濃煙處射了過去。

原來,濃煙滾滾處,著火的正是許易那間聊以安身、傳承兩代的矮小木屋,周遭圍了不少村里的農人。

見許易返回,村民皆圍著許易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話里話外竟多是埋怨他不該得罪周公子。

許易正氣得三屍神暴跳,又有一個渾身泥土的漢子,鑽進人群,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許,許……祖,祖……墳…」

許易汗毛陡炸,急速朝後山飈去,到得地頭,卻見數十個墳塋,盡數被暴力掘開,腐屍、白骨散了一地。

「啊!」

許易一聲慘叫,跪倒在地,腦子好似扎進了千萬根銀針,太陽穴好似塞進了一只螞蚱,突突直跳。

原主人的情緒又發作了,許易痛不欲生。

在墳前僵了足有半個時辰,許易才喘過一口氣,又花了兩個時辰,收攏了無數骸骨,挪移到深山中,壘了巨大墳塋,又焚香祭奠,拜了三拜,這才離開。

再回來時,原來著火的房子已經燒成了白地,看熱鬧的鄉人已經散盡,許易心中含憤,腹中空空,行到門前的檀溪邊定住了腳,俯下身子,將頭埋進溪里,痛飲一通後,削棍為叉,連續十余下揚手,便拽出十幾條肥活鮮蹦的檀溪特產紅鯉。

剝掉魚鱗,挖去內臟,在溪中浣洗三兩下,許易便大口生吞起來。

修習至鍛體巔峰,許易體力大增,力超一牛,食比一虎,十幾條巨大紅鯉,不下五十斤,被他連皮帶骨吞了個干凈!

吃罷飯,許易也不挪動身體,盤膝溪邊,潛運氣勁,恢復著體力。

此刻,他胸懷激雷,卻面如平湖,靜靜等待著天崩地裂的那刻。

日影西斜,山風吹來,西邊的山坳,漸漸傳來環佩叮當聲,許易雖未睜眼,卻聽出來這是馬鞍和戰靴的金屬扣片相擊打聲。

果然,沒多會兒,便有馬嘶聲和騎士的呼喝聲傳來,光聽動靜兒,不下十騎。

霍地,許易站起身來,雙足急點,很快,便躍上了西邊的山道。

山風獵獵,旌旗招展,周公子打獵的隊伍再一次從會陰山脈滿載而歸,每匹健馬背上都托著沉甸甸的野畜。

滿載而歸地喜悅,精准地反映在每個人的臉上,便是素來矜持的周公子也忍不住吹起了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