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戰,就在關頭,同階競爭,哪有必勝的道理,這位大爺渾不當回事兒,一大早起來,不關心這場幾乎將全城武者都挑動起來的生死之戰,反倒啰嗦起家長里短來了。
交代完家長里短,許易終於想起件正事兒,「噢?對了,幫我到哪家店里,購置一條結實些的繩索,尋常魚線粗細,一丈長短便行,待會兒決斗怕是要用的。」
他話音未落,蹭地一下,袁青花便飈了個沒影兒,速度驚人,許易頭一次發現自己新雇的這「長工」,怕是有不下鍛體中期的修為。
他哪里知道,眼下的袁青花已近癲狂,凡是涉及到決斗的,袁某人比他許易小心、緊張萬倍。
這不,許易給煩人精秋娃的一則小故事,才說了一半,滿頭大汗的袁青花嗖的一下,躥了回來。
「東主,這根縛蛟繩,堅韌異常,制作材料不詳,不過煉金堂出品,必屬精品,聽說資深海釣客,捕捉深海巨鯨,也都用到此繩索,強韌度可見一般,價格也著實不菲,一丈長短細若發絲的繩索,要了咱三枚金幣,老子看,這滿天下,就數他娘的煉金堂有錢。」
袁青花一邊喋喋不休地介紹,一邊展示著一根毫發粗細、晶瑩細膩的繩索,一會兒,拿鉸刀猛鉸,一會兒運足氣力撕扯,縛蛟繩絲毫無損。
許易接過來,在手中試了試,滿意至極。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喊聲,袁青花沖出去又沖進來,「東主,是衙門來人,距離午時,就剩一個時辰了,咱們馬上得到場了。」
許易點點頭,道,「你去外面說一聲,我換件衣服就來。」
「胡子叔,你要出去打架?」走到門邊的,秋娃忽然轉頭說話。
「不是打架?是揍壞蛋,順便掙錢給我家秋娃買好吃的。」
許易抱起小丫頭,在她額頭上輕吻一下,搪瓷一般的小臉蛋,實在惹人愛憐。
秋娃伸出嫩嫩小手,在他堅硬的胡茬上磨了磨,認真道,「胡子叔,別打輸,不管受多重傷,都要回家。」
「傻丫頭,說什么呢,你胡子叔天下無敵。」
許易捏捏她小臉兒,心道,小丫頭肯定擔心壞了。
「嗯,我胡子叔最厲害了!」秋娃用力點頭。
半柱香後,許易伺候慕伯喝下副葯,在老人關切的目光中,踏上了衙門派來的馬車。
決戰選在東城,馬車方踏入東城城門,許易便感覺到今日的東城,的確和昨日不同了。
原本熙攘的大街空曠得像是才起了風暴,不僅看不到幾個行人,便連鋪面也關了大半,一路行來,盡是這般景象。
又半柱香,馬車進了一個宏偉的蛋殼模樣的建築,未幾,車停馬駐,許易在一位身著青色公服的年青人的引領下,進了左側的甬道,稍後,轉進一間縱橫七八丈的大廳。
暖色調的大廳很是空曠,正中央立著張黑鐵鍛成的長桌,一位胡子花白的老頭安坐桌邊,有滋有味地品著茶水,絲毫不為進入外人所侵擾,視線死死盯在手中的一本老舊的話本傳奇上。
「寧伯,這位就是另一位參加決斗的武者,可以開始驗血了。」
青服青年打破了寧靜。
許易這才知曉,原來這老頭便是驗境師。
一滴凝稠的深色血珠精准地滴在一塊純白的圓石上,霎時,圓石發出淡淡光華,金紫黑白青,各種顏色紛紛幻化,最後定格在青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