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還未跨進門來,左首那位身材異常魁梧之人,便遠遠笑著開腔了。「高司,看來咱們巡捕司的門禁實在該罰啊!」許易朗聲道。
高君莫劍眉微動,便回過味兒來,笑著問,「此話怎講?」
許易道,「什么阿貓阿狗都能莫名其妙跑進來,在咱們面前一通狂吠亂叫,你說這些門禁是不是失職!」
「大膽!姓許的,我看你真是張狂得沒邊了,今時不同往日,李某座前豈容你放肆!」
左首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因鐵精失盜之事,叛出巡捕司,被廣安府令收攏,任命為長史府參軍的李中書。
今次,許易於鴻賓樓捕拿雲公子,大戰紅袍中年,再度震動廣安。很快,雲家之人便直驅廣安府令衙門,李中書主動請纓,便被派往巡捕司協調此案。
按理說,這些年高君莫待李中書不薄,李中書即便叛出巡捕司,但和巡捕司總有份香火情。
哪里知道,李某人乃養不熟的白眼狼,方才面見高君莫,張口就來了句「君莫兄」,而在數日之前,此人還一口一個「將軍」,謙卑得不行。
縱使時移世易,身份變換,也當不得如此兩面三刀。
許易本就極討厭姓李的,再見他這般德行,心中火氣立時被撩撥起來,冷嘲熱諷,立時將李中書反撩得暴跳如雷。
「放肆?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提放肆兩字,有話說,有屁放,沒事兒,趕緊走人,惹得老子火起,捶死你****的。」
許易只敬英雄好漢,哪里會將李中書這等小人放在眼里,別說此人不過是巡捕司叛出的喪家之犬,就真在廣安府令衙門混出了道行,在他面前,也只是浮雲。
「你,你……」
李中書簡直要被許易氣得吐血。
整個巡捕司,除了高君莫,他最恨許易。恨高君莫,是因為高君莫偏袒許易,若非如此,他怎會處處針對許易。
再者,便是至今,他仍舊懷疑是高君莫暗吞了鐵精,弄得他李某人里外不是人。
至於恨許易,似乎是天生的本能。本就恨極,再受許易言詞犀利的辱罵,李中書直氣得三尺神暴跳。
奈何他真拿許易無絲毫辦法,他所重者,乃廣安府令這塊虎皮,偏生許易不將這張虎皮放在眼里,他便有再大火氣,也只能坐蠟。
「李參軍,還是說正事吧,何必跟小輩一般見識。」
和李中書一通到來的白胡子老頭,不滿李中書偏題,提醒道。
卻不知道一句「小輩」,惹翻了許易。
「你又是哪根藤上結出來的老棺材瓤子,誰褲襠沒夾緊把你露出來了,這兒輪得著你放屁!」許易眉毛一揚,黑口一吐,又一堆膿液飈了出來。「噗!」白胡子老頭面上一紅,嘴角隱隱溢血,指著許易,不住揉著胸口,「小,小輩……」支吾半晌,卻吐不出口囫圇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