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殺了孫主事,許易再度服下兩枚極品丹葯,安靜地盤膝打坐,這一打坐,直到月沉西壁。
一陣微風透窗而入,許易睜開眼來,起身行到八仙桌邊,叫過小二換上一壺熱茶,兩杯茶才分毫,一個眉目粗豪的大漢推門行了進來。
「你干的好事!」
大漢一只腳還未跨入,劈頭蓋臉來了一句。
「師兄容稟……」
「容稟個屁,要不是看周師的面子,老子才不替你擔著,這是血海也似的干系!」
「我素知師兄重情重義,要不也不會緊要關頭誰也不通知,就通知師兄你!」
「你……」
粗豪大漢氣結。
來人正是陸善仁。
許易去訊房,通知的正是陸善仁。
他很清楚,蒼龍山一戰,疤面道人的身份,瞞得過天下人,瞞不過陸善仁。
道理很簡單,他和陸善仁對戰過,陸善仁對他的不敗金身的功法很熟悉,對他聚氣成圓的本事也同樣熟悉,再加上無量之海,光頭青年,以及消失於神京之中。
如此多的因素加起來,陸善仁還猜不到那疤面道人是他許易,也就混不到這個禁衛統領的身份了。
既然瞞不過,索性挑明,而喚陸善仁來此處,正是許易為自己的身份再打個掩護,讓陸善仁為他備書。
畢竟,無量之海的指示性太強,滿天下就那么些人,一個個排除,也難保別人往他身上聯想,而他若是和陸善仁一並出現在神京,這種聯想無疑會弱上許多。
至於陸善仁會否揭穿,這點是已確定的了。
若是揭穿了,現在就不是滿世界搜拿疤面道人了,該是他許某人了。
「師兄息怒,息怒,實不相瞞,我亦是被迫卷入,那奇妖於我有救命之恩,當是時,我若袖手旁觀,師兄也定然看我不起吧。」
許易趕忙端起茶杯,朝陸善仁遞來。
陸善仁怒視許易,許易只陪笑臉,僵持半晌,陸善仁見他意誠,嘆息一聲,接了過來,搖頭道,「你小子這回可是把天給捅漏了,若是翻出來,整個大越絕無你容身之處。」
「有所為,有所不為,知恩不報,枉自為人!」
許易往陸善仁感興趣的方向扯。
其人能記恩於十數年前的傳道恩師,足見其人重情義。
果然,陸善仁一拍桌子,哼道,「要不是看你小子是個尊師重道的,我才懶得管你!」
「多謝師兄搭救!」
許易笑著端起酒杯,朝前遞去。
陸善仁和他一撞,仰頭而盡,指著地上的屍首道,「此人怎么回事?」
許易分說一番後,陸善仁彈出一顆黑色葯丸,正中屍身,轉瞬,屍身便化作一灘膿水,隨即冒起一團幽藍火焰,瞬間燒干。
「事關重大,露不得絲毫馬腳。」
陸善仁鄭重其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