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安儀王眼神驟然收緊,「天放兄真是如神的心思啊!」心中卻後悔到了極點,怎么自己就沒想到了。
這小賊渾身最珍貴的寶物,怕不再其須彌環內,而在陰魂之中。
「陰魂難得,不知天放兄可有收束的手段,若是無有我座下酒頭陀,素通鬼道,或可相助一二。」
濮安儀王悔得心肝疼,暗罵自己腦筋怎么就這么遲鈍,就是沒有那五十萬金,這姓陳的王八定然也樂得出手。
「多謝王爺好意,本座請了高人。」
天放兄伸手心中冷笑,本座不惜血本,甘冒奇險,豈能再讓你撿了便宜。
濮安儀王幾乎不費力,便猜到是舟尾那人。
此人五十余年紀,面容愁苦,頭發花白,一身油膩的道袍不知多少歲月不曾更換,最詭異的是一雙眼睛空空如也,宛若兩個死靈深淵,明明雙目已盲,行動卻絲毫無礙。
更吊詭的是,此人周身散發著一股莫名的幽冷,只要稍稍靠近,便覺徹骨冰寒。
好在這人倒是自覺,上得舟後,獨自立在舟尾。
濮安儀王送目瞧去,邪門的事發生了,那瞎道人竟似知曉濮安儀王的眼神投了過來,拱手沖濮安儀王抱拳,堅硬的雙頰擠出個瘮人的微笑。
濮安儀王忍不住打個寒顫,暗嘆姓陳的奸猾,心中又氣又悶,一揮手,「一切托付給大師,獅子搏兔,且用全力。」
「王爺瞧好了!」
酒頭陀身形一展,朝舟下直掠而去。
其余五位氣海境的王府衛士緊隨其後躍下。
就在酒頭陀等人躍下之際,許易動了,身如箭魚直射入水。
濮安儀王老臉瞬間黑成鍋底。
天放兄面色驟冷,「果然是條滑魚,劍明,帶兄弟們一道去,此人雖驚不亂,有大將風度,必定難擒,能活則活,不能活則死,陰魂誤傷,本座要定了。」
勁裝中年沉聲應諾,帶領四名精銳甲士隨後躍下。
「以為水里便能逃命,簡直是笑話!」
酒頭陀來勢極快,許易方躍入水中,他便趕到,半空中大喝一聲,一道如山氣牆猛壓下來,霸道至極的勁力竟將水面壓低了丈余,許易的背脊都露了出來。
轟的一聲巨響,水面乍起如山水幕,鮮血瞬間將水面染紅。
「賊子受傷,四散圍開,沿著血跡追,奪首功者,王爺重重有賞!」
酒頭陀厲聲高喝,心中甚是暢快,一切如他料想那般,手到擒來。
與此同時,勁裝大漢率領甲士也躍入江面,耳畔有音傳來,「姓姬的悔意已深,須防著酒頭陀生擒,罷了,留死不留活。」
江水浩浩,休息夠了的許易悶頭深潛,不疾不徐,血液不停地從指尖破開,一滴圓潤的血珠融入水中,立時化出大灘血跡。
的確,尚在城中時,許易便察覺到了天空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