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躊躇片刻,舉步上前,說道,「你到底是誰,尋貧僧到底所為何事。」
陰柔公子舉手替對面的茶盞,滿上一杯,舉手道,「大師只需知道,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在下相信當和大師有共同話題。」
北辰坐下,平視陰柔公子,「有話且說,貧僧倒要看看你的道行有多深。」
「不急不急,當此良辰美景,朗月清風,既然相逢,也是一種緣分,何不共飲一杯。」
說著,陰柔公子端起茶盞,沖北辰舉了舉。
北辰端起茶盞,微微凝視,催動宗門秘傳的辨毒絕技,果見無異,舉杯輕輕一碰,一飲而盡。
「閣下現在總該說說,到底是何共同話題了吧?」
北辰刀口杯盞,冷聲說道。
陰柔公子輕輕一笑,大手抓來,北辰心下一驚,握住杯盞的左手,已被那陰柔公子握住。
「你這是作甚!」
北辰吃驚非小。
一者,以他的本事,竟沒能避開,眼前這陰柔公子怕不比那青衣狗賊還要年輕,大越天下,青年英雄未免太多!
二者,修士之間,最忌諱肢體接觸,像這種一只手臂操於人手,無異於半條命捏在了別人手中。
北辰驚怒交集,方要反擊,那陰柔青年的大手陡然傳來一股刺骨的冰寒,再下一瞬,他便失去了只覺。
忽而,陰柔青年的雙目越來越亮,好似一對明晃晃的燈籠,隨後,北辰迷失的雙眸也漸漸亮起,漸漸泛起綠光。
十數息後,綠光收斂,北辰雙目恢復了清明,一語不發,起身離開。
陰柔青年哈哈一笑,宛若梟啼,驚得四周茶客,盡數看他,卻見他三兩步,已到百丈開外,隨即,消失於茫茫夜色之中。
「陰氣森森,晦氣!」
青衣小二暗罵一句,快步上前收拾桌子,才抓起先前北辰所用的茶盞,粗糙紅潤的大手,已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腐爛,撕心裂肺的哭號劃破天際,飄得老遠。
………………
許易再跨入安慶侯之際,安慶侯已經回來了,正在暖廳大宴賓客,接受宴請者,正是熊奎等人。
富麗堂皇的暖廳內,燈火輝煌,寬闊的壁爐內,熱烈燃燒的西海沉香炭,散發出淡淡的幽香。
純水晶的大型餐桌上,山餚海酒,海陸雜陳。
更有妖男俊女或殷勤捧酒,或鼓瑟吹笙,整個場面快趕上宮廷盛宴了。
見得許易到來,安慶侯極是歡喜,才上前來,便把住手臂,笑道,「你老弟這般待客可不對啊,都是自家兄弟,哪里能往我這一放,便唱起空城計來。」
他對許易能將熊奎等人,安頓在自己府中,極是歡喜,說明了這位完全把自己當了親近之人。
熊奎等人也迎上前來,眼中竟是關切。
安慶侯善解人意,揮散歌女侍者,笑道,「老夫不勝酒力,先行告辭,諸位尊客,切莫見外,就當自己家,放開享用。」拱拱手,徑自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