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脫身(1 / 2)

而許易知道,以這白衣男子的實力,跨越這百丈距離,未必便是難事。

故而,許易不得不暗自備下二次攻擊的後手,趁著宮綉畫殺氣騰騰之時,悄然催動盪魂鍾。

他心中極是有數,以這白衣男子的修為,決計不是盪魂鍾能傷的。

可他此刻,哪里還想著殺傷宮綉畫,只想著速速奔命。

盪魂鍾殺傷不能,震動陰魂卻是易事,只需這稍稍遲滯,便是他活命之機。

鍾聲才起,許易身影已化作流光,直射遠方後厚重的青幕。

宮綉畫才控住心神,許易已遁到了青幕前十余丈,他便有玉馬如風,再想追之,已是不及。

眼見得許易投入青幕中,消失不見。

霎時,宮綉畫心頭被濃烈殺意遮掩的極致痛苦,爆發了。

往事一幕幕,影音如昨,轉瞬又如雲煙散去,他伸出手,想要抓住柳向道豐神如活的影子,觸手的是無盡的虛無。

他伏在地上,纖纖玉手深深插進石土中,痛苦的嘶嚎,忽的,又干嘔起來,好似在嘔出靈魂。

哭號許久,哀意稍遣,殺意驟濃,宮綉畫青筋暴凸的臉上,極度扭曲,仰頭看天,祝禱道,「柳郎,你放心,我會讓這賊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墜於陰哭鬼壇,日夜受萬鬼撕咬,永世不得超生。」禱罷,俊目怨毒地盯著許易消失的方向,「狗賊,你以為躲進這沙汰谷便安全了,自今日起,我要你活在無盡的恐懼和悔恨中。」

身形一展,宮綉畫來到先前,許易受他虐魔刀擊中的地方,尋獲一把染血的泥土,大手一搓,泥土瞬間消失,一滴血珠現在他掌中,卻見他取出一疊杏黃紙來,中指破開,以血為引,在杏黃紙上勾勒數道,又猛地將那滴血珠打碎成一道極細的血霧,噴在已化作青赤的杏黃紙上。

隨即,宮綉畫騰身而起,傲立於巨木之巔,隨風搖擺,痴痴如石。

半個時辰後,一架龍舟破空而來,巨大的舟體,排得空氣,沖得天上的雲朵,堆出雪浪。

龍舟的巨型桅桿上,一張巨大的金龍旗幟,獵獵飄飛,巨大的「天一」二字,生著眩光,讓人不敢目視。

宮綉畫輕身一展,躍立龍首,舟內二十余人,盡皆拜倒,「參見少主。」

宮綉畫卻不答話,怔怔看著眾人,熟悉的面孔,又勾起了他的回憶。

「少主,您離開多日,掌門已生氣了,咱們天一道和巫神教聯姻之事,已迫在眉睫,您在這個時候不辭而別,掌門氣得把盤龍琉璃盞都給摔碎了。」

一個錦袍中年終於忍不住,站起身來,吧嗒一通。

「摔了一個破琉璃盞,也值得你來我面前放屁?你知道我最珍貴的寶物,也被人摔碎了么?」

宮綉畫清冷的面目,綻出滲人的笑來。

錦袍中年大急,「少主,掌門真的著急了,此次蒙少主召喚,掌門特意派在下前來,正是……」

「他著急了,那就讓他去死!」

宮綉畫終於爆發,隨手一掌,錦袍中年被擊飛了天,半空中鮮血狂吐不止。

「我的柳郎死了,你們可知道,我的柳郎死了……」

宮綉畫狀若瘋癲,仰天怒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