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如痴如狂(2 / 2)

周宗世一張俊臉勉強恢復了人形,慘白一片,他指著許易道,「好,前面你的狡辯之詞,我都棄之不顧,你說你早有把握獲得地魂符,我倒要聽聽你到底是何把握,你若說得出來,周某便自認是誣告,若是說不出來,證明你前番所言,字字句句,皆是謊言!你說!!快說啊!!!」

「周千將,某隨口一說,用的著向你證實?」

許易冷聲道。

周宗世早亂了方寸,揪住此一點,好似捏住了救命稻草,「仇大人,列位大人,此人辯才無雙,奸險狡詐,周某自問不是對手。然而,真金不怕火煉,此人適才揪住周某的漏洞,翻轉了局面,周某無法彌補。但此人卻大言說什么他早備下了後手,即便沒有周某的地魂符,也有把握獲得地魂符。此事關系重大。」

「若果然,此人能獲得地魂符,便連周某也想不通他為何還要冒此風險,誆騙周家的地魂符。話說回來,若此人根本不能再得地魂符,足可證明此人說謊,並有十足的動機,行此狂悖之事。」

仇太沖沉吟片刻,朗聲道,「周千將此言有理,許易你自辯吧。」

事已至此,這簡單明了的案件,漸漸進入了亂花眯眼的節奏,仇太沖也分不清到底孰是孰非了,只是憑感覺判斷,許易奸猾超乎想象,他先前喊出的那句,極有可能不是破綻,而是引周宗世入彀,為的只是徹底釘死周宗世。

可他又想不透,許易到底有何渠道,能獲得地魂符,若其果能獲得地魂符,的確沒道理招惹周宗世,可周宗世當真是喪心病狂了,為滅一個許易,竟將刀子遞到這訟獄都來。

越思忖越是迷惘,反倒激起了仇太沖的興致。

許易抱拳道,「大人,許某實在想不出自辯的理由。按我聖庭明律,周千將要侮蔑於在下,須得陳述合理,才得在下自辯。如今,周千將之陳述,遍地漏洞,千瘡百孔,完全不符合常理,分明是倉促早就的侮蔑之詞,在下實在找不到還要自辯的道理。若是大人非要在下自辯,先請周千將再編一套謬論,且編得團圓一些,在下再來一辯吧。否則,官司就是通到司座面前,在下也絕不遷就。」

滿場愕然,皆會料到許易竟是這般強硬,可此人所言,偏偏大有其理。

按流程講,周宗世先前的陳述的確已經站不住腳了,若以官威強壓,要許易自辯,真讓此人捅到上面去了,丟的卻是訟獄都的臉面,畢竟,上峰可以輕調看存檔的影音珠,知曉今日的場面,孰是孰非,一眼可辨。

故而,以官威強壓,實乃下策,且有不小的風險。

「周千將,此案既然出現了反復,今日不如到此,改日再論如何?」

仇太沖已意識到今日是辨不出個結果了,道理很簡單,看目下的形勢,周千將是奈何不了許易了,而限於雙方地位懸殊,許易也攀不了周宗世誣告。

盤來盤去,必將成一無頭官司,他出此言,不過是礙於同袍關系,暗示周宗世不要再糾纏下去,體面下台。

他卻哪里能體味到周宗世此刻心中那如痴如狂的巨大悲憤,沒暴起殺人已是極力克制,哪里會就此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