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反坐(2 / 2)

趙副司座怒聲喝道。

他怎么也沒想到平素八面玲瓏的馮庭術,到了這種場面,竟是如此的丟人現眼。

至於說馮庭術有沒有偷搶神隱珠,他是敢打這個包票的,一來馮庭術無膽,二來,馮庭術若真搶了寶貝,一定會來進獻給自己。

畢竟,那神隱珠說穿了,不過是一顆有些異能的珠子,又不能服之立時登仙。

馮庭術這等人的最大訴求,也不過是努力往上爬,心思根本不在武道修行上。

而要往上爬,最終還得依仗他趙某人。

有這一番推理,趙副司座卻比馮庭術更自信,且他也觀察過馮庭術的神色行止,根本不似作偽。

馮庭術得趙副司座這一呵斥,頓時驚醒,一想到竟到了性命交關的時刻,周身寒毛都炸起了,朗聲道,「秦都使,列為大人,朱玉翔純粹是誣告。光憑他一言之詞,如何就能取信。他若要指證馮某,證據,馮某要證據。若憑空口白話,和瞎編的故事,便能定人之罪,那天下何人不能被定罪。」

趙副司座微微點頭,風輕雲淡說道,「是這個道理,人嘴兩張皮,說什么都行,就憑這區區之言,確不能定人罪。」

徐明遠本就極黑的臉,聽得此話,頓時全黑了,「趙副司,我等是旁聽,還是少插話的好,不要干擾秦都使問案。」

趙副司座冷哼一聲,「先前不知是誰又是拍桌子,又是喊打喊殺的。」

徐明遠蹭地一下立起,「趙廷芳,是老子,你待怎的?」

眼見趙副司座也要發飆,一直悶坐無聲的掌紀司副司座關宗元拍拍手,打個圓場道,「老趙,老徐,都給老關些面子,正問案呢,再說,當著這么些晚輩,二位司座,可別失了風度。」

徐明遠頓知趙副司座的心意,恐怕這人巴不得把水攪渾,干脆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趙副司座的確想將水攪渾,見關宗元插出來,知曉意圖被窺破,便也坐了回去,靜觀局勢變換。

他就不信,平白地,還能將黑的說成白的,白的整成黑的,有他在場,他就不信誰能把馮庭術沒干過的事,給強安在馮庭術身上。

三位副司座終於消停,秦都使暗里苦笑一聲,知曉今次這案子,必定艱難至極,打定主意,不帶主觀傾向,更不打算發揮主觀能動性,去弄什么高明的技巧,干脆走著流程便是,當下,便問朱大胡子道,「朱都使,誠如馮都使所言,不能因言定罪,你可有證據。」

朱大胡子頓時沉了臉,馮庭術睹在眼里,越發確信朱大胡子是丟了神隱珠,沒辦法交差,干脆編了這天衣無縫的謊話,希圖將自己打成替死鬼,要不,怎么一問他要證據,他便黑臉,擺明了無有證據。

念頭到此,馮庭術心下徹底踏實了,又思及朱大胡子的歹毒,哪里還不抓住機會,痛打落水狗,當即冷笑道,「朱都使,你口口聲聲說是馮某做下了那喪心病狂之事,可有實證。秦都使,敢問誣告該作何罪!」

秦都使繼續走流程,「誣告得反坐之罪。」

朱大胡子睹見馮庭術的滿臉得意,心頭怒火瞬間燒毀最後一絲理智,冷道,「你要證據,我就拿證據,秦都使,我要請證人!傳巡山游騎曹兵!」